这话一落,远处那在自己孙女儿怀中挺尸的赖黄氏却是再也耐不住了,从她嘴中传出的哀切哭嚎声也打断了正欲说话的王村长,众人不感意外,都用极尽嘲讽的目光看着那还欲为自己辩解的老妇人,这一刻没有人出声,让人意外的默契
“大人啊,民妇冤哪,民妇不过是可怜我那疯魔的孙女而已,何故如此啊?怎么就跟这朝廷扯上关系了?民妇年岁大了,只盼望着能儿孙满堂,民妇可没那些个不良心啊!莫要听那些人胡说才是啊,大人!”
锦绣看的好笑,这老太太感情是演习惯了,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啊,只是她却不知,在如今的陈江流面前演的再真切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锦绣极为悠闲的吹燃火折子为老村长点上烟斗,细细的观赏着!心中却是早已经有了算盘,今日虽然陈江流来了,可是该舍的还是要舍,陈江流身为朝廷官员,如今为了当初一言已经是够义气了,但是自己也不能让他难做不是?
村民们占的暖棚的先机,而那蠢蠢欲动的西梁更是不知何时来犯,这暖棚舍了便舍了,倒也不碍的什么!虽然这么想,可是锦绣眼中的寒光却是不住的闪过,自己亲手舍了便也罢,这般被迫的总是让人心中不爽....
而这边的陈江流果然也不负锦绣所望,赖黄氏话音刚落,他便一声大喝怒斥道“好一个刁妇人,那赖如絮乃本官亲手所判,你以为疯魔了求情了便可以抵消她以往的罪过吗?你是真无知,还是假糊涂?赖黄氏之夫在何处?你们聚众闹事,该当何罪?” 自古人们就分三六九等,天子与朝臣,官员与百姓!这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就好如此刻的陈江流,不过是小小边境地的末等小官,如今一声斥下,却仍旧让无数人心惊胆寒,赖老头被他吼的一哆嗦,再也撑不住身子,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喊道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草民哪儿有那个胆子聚众闹事,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撑个胆子罢了!”赖老头狠狠瞪了身旁的赖黄氏一眼,而后偷偷眯了眯眼看了一眼陈江流而后道
“大人有所不知,草民之所以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实在是上次老妻回去的样子吓了我一大跳!”他大着胆子抬起头望了一眼陈江流与站在他身后动也不动的梁慕而后这才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道
“老妻上次也是因为一些事儿来找这李家娃娃,却不想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变的不成样子,发丝散乱,脸上还有抓痕,胳膊耸拉着,就连人都是晕厥着的,还有我那小儿子,他那般高壮,却也是一样被抬回来的....”
赖老头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抹起了眼泪,哭诉道“哎呦,大人哪,你是不晓得啊,那郎中说,我那老妻胳膊差一点儿就折了,我那儿子也是伤到了肺腑,他们二人直到如今,这伤也是未曾养好啊,我这是怕呀,这才找了这些个乡亲们给我壮壮声势!”
他边说还指了指那群拿着模样各异的农具的村民们,却也不过转瞬他就回身拍了拍身后不远处的黄氏一把,厉声道
“草民早就跟她说过,那衙门里的事儿岂是咱们这平台百姓可以干预的?可却是不想,这蠢妇居然带着老小十几口跑到这儿来求这么个小辈儿!”他话说的一本正经,脸上也带着屈辱,虽没指名道姓,却再让人明白不过了。
“哦?那今日可有谁殴打了她?”陈江流挑了挑眉毛,垂下头看了一眼跪在那里动也不动的赖黄氏问道。
老赖头四下扫了一眼,而后低头咬牙道“并无,只是草民担忧而已,传闻,这李家丫头在摔过脑袋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而老婆子与自家儿子变成那般模样,也是因为她,草民....草民实在是害怕她们再惹怒她,继而....继而...哎....”
他说着说着,像是无颜再继续说下去一般,一声叹息之后,就将头埋在趴伏于地的双臂间不再言语。
一旁的青牛村人在他话语落下不住的指指点点,虽然碍于一旁的陈江流在场声音不是很大,可那脸上的讥笑谁都能看出来!盘山村的村民们也是眼中带笑,极尽讽刺,虽然没有青牛村人那般放肆,可却是真真切切的打了他的脸。
“那王村长所言的暖棚之事也属实了?”呼呼的寒风吹散了陈江流的发丝,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叫这对已经上了年纪的夫妇起身的意思!拂了拂吹到脸庞上的发丝,陈江流看了看一旁待的悠闲的锦绣一眼,话语中难得带了一分无奈的问道。
52书库推荐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