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易潇回到房间。
“易姐,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大概18个小时。”
“……不好意思。”
“没事。”
说着,易潇走过来,将钱超的照片放在桌上:“昨晚本来想问你的……这个人你认识吗?”
小卫视线刚落在照片上便脱口而出:
“认识呀。这是杨永利最得意的一个学生,很有钱,还是个大老板。我在杨永利那儿的时候,这个大老板还来给我们讲过课呢。” “讲课?”易潇蹙了蹙眉, “你是说这个人去年还和杨永利有联系?”
小卫:“不光有联系, 这个大老板和杨永利关系还挺好的。我一直觉得奇怪, 受过杨永利虐待的人怎么会和这种恶魔成了好朋友。”
易潇一顿,又拿出张扬的照片摆在小卫面前:“这个人你见过吗?”
“……这不是勋章墙上的优秀学员吗?”
小卫皱着眉头, 在手机相册里翻出教育中心勋章墙的照片,放大给易潇看:“杨永利有时候给我们上思想课,就会把勋章墙上这些学生的经历拿出来显摆, 不光这个人, 那个大老板也在榜上……”
离开教育中心多年后, 钱超仍时不时作为讲师来教育中心分享自己早年“改造”时候的经历, 在教育中心呆了一段时间的学生都见过钱超本人。
至于张扬,似乎十几年前逃离教育中心后再也没有回来。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易潇和专案组其他三名同行的刑警商量过后, 决定假装“问题少年”的家长, 亲自到教育中心一探虚实。
教育中心位于Y市郊区地带,有一班公交车直达, 下车步行一分钟便能看见一幢普普通通的四层大楼。
楼房前有个宽敞大院,大院再往前便是一扇高高的门了。
门卫通过内线与杨永利确认客人来访后, 指指这幢老旧的四层大楼:
“杨主任办公室就在一楼,你进门就能看见。”
进入大楼之前, 易潇绕到大楼后面一看,这里还有一个拥有四百米跑道的操场,操场周围有一些低矮的房子,房子四周是围成正方形的一排围墙;从围墙再往外, 便是一些民居了。
小卫的文章里说,每天凌晨四点,杨永利便会叫他们起床跑操,从天黑跑到天明。一年前,中心有个女生因为来例假肚子疼没办法出早操,杨永利就跑到宿舍楼把女孩从床上揪起来,让她一个人在操场跑完其他人所有的圈数。
几圈过后,女孩裤子前后全是殷红的血迹,其他学生围在跑道附近,看着女孩这副惨样,心里想的却是多亏了她,他们今早不用跑圈了。
“易姐,有时候想想,我觉得我就是个混蛋。实话实说,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没办法,我觉得在里头那一段时间,我慢慢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恶魔,只要不受体罚,让我做什么都行……我觉得很可怕,我觉得……到现在我都觉得,我对不起那个女孩。”
望着这一片空旷的操场,易潇不由自主回想起小卫的这段话。
在极端环境下,何需三个月?只需三天,一个正常人就可以被塑造成恶魔。
易潇停在杨永利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杨永利一脸微笑出门迎接:
“你好,你就是易女士……哦不,易小姐吧?”
易潇点头,脚步随着杨永利走进办公室。
橱柜里陈列着一排排奖杯与证书,记载了杨永利二十多年来获得的无数荣誉与头衔,“心理疾病治疗专家”,“青少年心理疾病前沿治疗法先驱”,“法利夫大学精神疾病研究专员”等等。
橱窗对面墙壁上挂着杨永利参与各种社会活动的合影。
易潇赞叹了句:
“杨主任,您真厉害,拿了这么多奖,有这么多头衔。”
杨永利左右看看,谦虚一笑:“哈哈,这些都是虚名,不值一提。治疗青少年的心理疾病才是我一生的追求啊……易小姐,你今天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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