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惜的是,可能是年代久远了,也可能是粉色的底色太浅了,手帕上有浅浅的污渍,要不然算得上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宋芾激动万分,立刻给奶奶打了电话,叽叽呱呱地描述了一通,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顾先生,”她迫不及待地道,“这是我们家丢的手帕,是我爸妈留给我的。”
顾彦清摇了摇头。
“顾伯伯,真的是,我不会骗你的,”宋芾着急了,“我叔叔和婶婶听了别人的撺掇,把这个手帕偷出去卖了,我们那里的派出所都有记录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
“小芾,”顾昀宁沉声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吗?你出生的时候你们家几乎一贫如洗,怎么可能会专门为你去做了一块这么漂亮的手帕?”
宋芾愣了愣神,反驳道:“那有可能是别人送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做衣服剩下的零碎面料,反正这个就是我们家的。”她忽然回过神来,“顾先生,你不会是看着这块手帕好看,所以想要据为己有?我告诉你,这个真的是赃物,你们这样是要被警察……抓走的!”
她也想不出别的话来恐吓,只好虚张声势地想出了一个理由。
坐在她斜对角的曾毓看着她,眼圈渐渐泛红,低声啜泣了起来,顾昀宁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宋芾有点懵。
这女人怎么比她还能哭?小孩子才会被“警察抓走”这样的恐吓吓哭?
但是,她忽然发现,这位名叫曾毓的阿姨哭起来很好看,梨花带雨,看起来好像更熟悉了。
她只好又打了个补丁,恳切地商量:“这又不是什么古董,你们家这么有钱,不能和我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女抢这么一块不值钱的东西?你们花了多少钱买的,我可以把钱给你,但是手帕真的不能给你们。”
曾毓强忍着啜泣声站了起来:“小芾,我给你看一件东西。”
她起身上了楼,没一会儿手里拎着一件旗袍走了下来,放在了茶几上。
宋芾整个人都愣住了。
上面的牡丹绣得一模一样,边上的花瓣跳动着贝壳的闪亮,很显然,这手帕是从这块做旗袍的面料上剪裁下来的。
“这是我姐姐做的旗袍,”曾毓哽咽着道,“她选中这块面料的时候,刚好得知了怀孕的消息,喜出望外。前面她生了两个男孩,所以她特别期待这一胎能生个乖巧可爱的小棉袄,当晚就和姐夫一起替这个小宝宝取好了名字,然后让裁缝特意一起做了这么一块手帕。”
宋芾不能理解了,她重新拿起了那块手帕,仔细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没错啊,是她的,奶奶还说,因为她小时候要闻着这手帕的味道睡觉,好几次都咬到了右下角,所以,那个福字有点破损变形了。
“这……你们会不会弄错了?”她忽然找到了一个理由,“我知道了,可能是那个做旗袍的裁缝偷偷做了两块,另一块被我爸妈买来了。”
“小芾,这块手帕的确是你小时候用过的,”一直默不作声站在顾昀宁身后的俞呈炜开口了,“我五六岁的时候还看到过,但它也是顾家的。”
“什么意思?”宋芾恼了,“呈炜哥你这是在拍他们马屁吗?”
顾昀宁示意,俞呈炜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资料袋递了过去。顾昀宁把里面的资料一张一张地拿了出来,放在了宋芾的面前。
“这是二十年多前,你父母在医院里求诊不孕不育的诊疗复印件;这是你的出生证明,我们去了上面的医院所在地,对比了当时医院开的数十张证明,发现这个是伪造的,你父亲服役所在地伪造了出生证明,然后不远千里回老家报了户口,那时候信息不够发达,让你爸办成功了;”顾昀宁的语声顿了顿,拿起了最后一张,“还记得那天我拔了你的头发吗?这是我用你的头发做的亲子鉴定,你和我爸的亲权系数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生物学上的父女关系。”
“这怎么可能……”宋芾哈哈笑了出声来,笑到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抓过了文件一张一张地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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