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去吗?”俞呈炜眼里的嫌恶一闪而过,语带嘲讽,“这一进去,会不会明天就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说小芾的闲话?天底下乱嚼舌头的人真是太多了。”
陈招娣的脸都绿了,不敢置信地问:“你……你说谁呢这是?”
俞婶慌忙过来扯俞呈炜:“呈炜你胡说些什么呢!走走走,一年难得回来一趟,别给我瞎添乱……”
“妈,”俞呈炜沉声道,“现在小芾回来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别忘了。”
俞婶的脸涨红了,左看右看,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小芾啊,以前婶儿听了别人的撺掇,对你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以后咱们还是好邻居,有事互相帮衬着。”
宋芾愣住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俞婶都在背后说过她命薄无福的闲话,对她避而远之,今天居然能这样当众和她赔礼道歉,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
陈招娣也傻了眼了:“我这……你这是……抽了什么疯了!”
俞婶不自然地笑了笑:“哎呦,招娣瞧你这话说的,这怎么就抽风了,这可是我的心里话。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咱都不提了,呈炜啊,有空陪小芾聊聊,我先回去烧饭了。”
她深怕又被陈招娣抓住盘问,话音还没落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陈招娣的脸色铁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扭头也回自己家了。
“呈炜哥,”宋芾好奇地问,“你和你妈说了什么了?怎么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俞呈炜笑了,带着点苦涩,也带着点如释重负的释然:“我告诉我妈,你是福星转世,以后会越过越好,而且我这工作全靠你才找到的,她要是再对你胡说八道,我就没脸在公司里待下去了,辞职回家务农来。”
宋芾哑然失笑:“你怎么编瞎话骗她?”
俞呈炜凝视着她,摇了摇头:“不算是全编瞎话,小芾,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会把生活过成什么糟糕的样子。我……真是后悔……我知道得太晚了……”
他的眼神复杂,仿佛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感情,好像是悔恨,又像是期盼。
宋芾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这一世和俞呈炜重逢后,她总觉得俞呈炜有点变了。以前是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现在却凭空多了很多说不清看不明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显得有些阴鸷。
“呈炜哥,你别想太多了,”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忙了一年了,你也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她转身进了院门,刚要关门,俞呈炜忽然笑了笑:“小芾,我知道,我现在比不过杜家的人。但是你看着,总有一天,我会比杜子嵂强的。”
宋芾不明白,俞呈炜为什么要执着地和杜子嵂相提并论。在她看来,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具特色的个体,完全没有必要比来比去,杜子嵂再有权有势,可在俞婶的眼里,一定比不上自家儿子,反之亦然。
大年夜的时候,宋芾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年夜饭,奶奶给两个小辈一人包了一份压岁钱,村里的鞭炮放得震天响,吓得家里的大黄狗嗷嗷直叫。
宋芾用座机给杜家打了拜年电话,一一问候了新年,最后一个接的是杜子嵂,说话声音冷冷淡淡的,却一直拿着电话不肯放,宋芾只好搜肠刮肚地想了好多话,啰里啰嗦地把在家里的日常讲了十几分钟,最后连家里的鸡鸭都在电话里出了镜,这才终于得到了杜子嵂的恩准,挂了电话。
第二天是农村里例行的拜年,奶奶在家族里也算是辈分大的,初一在自己家里办了酒席招待客人,杀鸡杀鸭的好一阵忙乎。初一天气很好,客人们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麻将,玩麻将的玩麻将、嗑瓜子闲聊的闲聊,热闹得很。
一个婶娘一边嗑瓜子一边问:“小芾啊,你不是订了婚吗?你男人呢,大过年的怎么也不过来拜年?”
宋芾愣了一下,还别说,这一带的确有这规矩,正式见过家长的男女朋友和未婚夫妻,一年四大节日都要“送节”,春节就是其中之一。
“哎呦,三嫂你可别说了,”陈招娣撇了撇嘴,“谁知道那家人是不是骗人的,就知道欺负小芾人小不懂事,到现在连订婚的仪式都没办过,说出去都要给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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