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瞪了瞪眼,问:“真那么有效?”
“我哪敢在这档子事上说笑?神仙酒里面添了多种草药,有人曾经饮了数年,身子骨依旧康健,不过此物是用来镇痛的,您没受过伤,可莫要乱喝。”她面容严肃地提点。
“放心便是,我活了那么多年,岂会在这种小事上犯糊涂?”妇人摆手直笑。
等那对叔嫂从家里离开,瞿易坐在板凳上,弯着腰,粗砺手掌不住揉搓小腿,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看到义子额角迸起的青筋,瞿氏甭提有多难受了,急忙将酒水倒在碗里,仔细烫过才送到他面前,“这是琏娘配制的药酒,可以缓解疼痛,你尝尝,说不准也能有些效用。”
瞿易本想拒绝,但看到义母关切的神情,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没一会儿便喝干净了。想起女人那副模样,他暗暗嗤笑一声,卓琏酿酒的天赋的确不差,但药酒的配方却无比珍贵,随便弄出来的东西也敢说能镇痛安神,怕不是疯了。
岂料刚过了一刻钟,他下腹处便涌起了阵阵热流,小腿剧烈的疼痛逐渐消失,仅残留着几分酥麻。
“如何,可见效了?”瞿氏急慌慌问。
瞿易眼底的震惊之色尚未褪去,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他只觉得面皮火辣辣地发疼,活像被人扇了几耳光那般。
小院距离酒坊极近,没过几息叔嫂二人便走了回来,察觉到身旁男子顿住脚步,卓琏有些诧异地偏了偏头,循着他的视线往前看,便见一对年轻男女站在石阶旁,男子身穿雪白无一丝杂色的狐裘,容貌清俊,仿佛谪仙人一般;女子披着缎面斗篷,除了卓玉锦还能有谁?
有不少姑娘经过店门,都会暗暗打量俊美男子,之后脸儿红红,眼底含春眉目带臊,就跟动了春心似的。
“桓兄。”
无论如何,樊竹君都是从六品的振威校尉,真实身份不能轻易示人,只得扮成男子前来此处。她眼底带着丝丝愧疚,行至桓慎跟前,说:“分别了整整一月,桓兄像是瘦了,难道是有人苛待?”
说话时,她的目光落在了卓琏脸上,待看清了妇人的容貌,心头狠狠一跳,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苦意。 樊竹君自小便知道自己相貌极佳, 无论是男装女装, 都能称之为顶尖,但此刻见到艳丽逼人的桓卓氏, 就算只穿着粗布衣裳, 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好在她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心性自然不差, 没过片刻便恢复如常,淡色薄唇噙着一丝笑, 将注意力放在高大英武的青年身上。
“没有人胆敢苛待我,若是瘦了,仅是因为一路奔波所致,多谢樊校尉挂怀。”桓慎语气平静作答。
卓琏站在旁边, 耳中听得二人的对话, 眼神不由闪了闪。要是话本中的剧情没产生太大变动的话,卓玉锦的确会嫁入宁平侯府, 成为世子柴誉的正妻, 不过这桩姻缘要等到她入京以后才能成就, 眼前这青年虽容貌俊美, 一身贵气,却不像是性情冷峻的世子爷。
还没等她想明白, 突然有一股馥郁的蔷薇香涌入鼻间。
李小姐曾在大不列颠居住过一段时日, 因离着法兰西较近, 有时也会前去逛逛, 听说法兰西的花露味道香醇甜美, 简直能让人陶醉在芬芳中。因她偏爱此香,女主身上也带着同样的气息。
这会儿卓琏闻到了,心中难免震惊。
话本中的女主虽是女娇娥,早期却一直以男装示人,先在军中与桓慎结拜,后来又得到了七皇子的赏识,几经波折,才被识破了女儿身。
“这位就是桓嫂子吧?”樊竹君淡淡开口。
卓琏不想成为女主的踏脚石,准备远远避开,却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碰到正主,也不知老天爷到底是何想法。
“正是。”
“桓嫂子到底也是卓家的姑娘,就算与主母生出了龃龉,也不能红口白牙地污蔑人家,酒楼中售卖的逢春露对人体无害,只不过功效略强了些,怎能说配料里加了附子?”
怪不得樊竹君会跟卓玉锦一起出现,原来是为自己表妹找场子。
卓琏扫也不扫年轻女子半眼,淡声道:“逢春露属于药酒,其中有温补壮阳之效的药材虽不少,但鹿鞭等物尤为珍贵,要是真投入过多的话,成本不是酒坊能负担得起的;与之相比,附子效果刚猛,价格却更加低廉,逢春露每升卖五百文,即便是妾身亲手炮制,也舍不得用名贵的鹿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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