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好那不无自豪的样子,让徐华这个老头子都觉得牙酸,瞧这坠入爱河的小年轻,可是容不得旁人质疑心上人半句的。
“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要我说如果能够考取留学的名额是最好的,如果考不上就留校,不过以你的水平,要是还考不上留学名额,也没有人能考上了。”徐华不无得意地说,“趁着年轻出去见见世面,对你一生都有帮助的。”
徐华不是第一次这么劝她了,可她依旧还是不置可否。
出国留学对很多人来说很有吸引力,但对她来说还真没有任何吸引力,现在的M国各方面都比国内好上不少,但也比不上她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撇开生活条件不谈,单从学术上考虑,她现在出国所学到的理论知识,在几十年后看来要不是老生常谈,要不就是早已过时,绝对够不着什么前沿理论,还不如一门心思地在国内发展。 但是目前唯一让她举棋不定的是毕业后究竟是回南省,还是先留在京大工作一段时间,回南省可以做她喜欢的实务性工作,但是在京大呆一段时间再回去,起点更高人脉更广,在今后的工作中更有优势。
徐华奇怪地看着若有所思的她,人人都对出国的名额趋之若鹜,怎么她倒像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照理说,像她这样的聪明人不该这么短视的。
“我是对自己有自信,我呆在国内,肯定比出国更能有所作为。”刘好好看出了他的疑惑,嘻嘻一笑,“谁让我有这么好的老师呢,M国法学院优秀毕业生教出来的学生,肯定不比那些出国留学的人差。”
徐华被她一拍马屁,心里颇为受用,但更多的是惆怅,“今天虽然在人家面前强撑场面,说什么劳动给我带来了启迪什么之类的话,但老头子自己心里清楚,我最好的时光算是被荒废了,我们真的落后太多了,说实话,我自己都想出国去看看,咱们能弄到手的资料太少了,我多想要读读他们先进的理论和研究的方向啊,可惜人老了,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所以我才这么急切地想要让你出去看看,一直待在国内容易故步自封啊。”
“衣服好看,但也是人家,全都拿来穿,未必就合适,特别是咱们这个专业,我觉得法律就和量体裁衣一样,关键是要合穿,管用比什么都重要,M国的法制水平虽然高,可他们用的是判例法,我们是大陆法系,用的是成文法,在本质上就有区别,一味地崇尚他们并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刘好好正色道。
“那你想去大陆法系的国家留学?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徐华却曲解了她的意思。
“不是,我是觉得虽然有句话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也未必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一味地移植国外的法律,很容易水土不服,与其削尖脑袋一门心思想着去国外留学,倒不如踏踏实实地下基层调研,看看什么是我们最急需解决的问题,老百姓需要什么样的法律,如何真正让制定出来的法律管用有效,又能符合法律的精神,否则做再多精美的法典也只是好看的空中楼阁,对社会进步没有帮助。”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可否认,学习交流借鉴也是非常重要的,有很多先进的理念都需要我们不断学习,否则制定出来的法律只管当下,没有前瞻性,够用几年?三天两头修法不仅浪费立法资源,也有损法律的权威。”
“对啊,立法需要各个方面的综合平衡,所以国家才会选派留学生出国学习啊,至于我更喜欢留在国内踏踏实实地做一些基层研究工作,只能说是人各有志了。”
涉及到个人选择问题,那便没有对错可言,只有合适不合适,就算徐华再觉得可惜遗憾,也没有办法再劝下去。
“听说你妹妹快高考了,也准备考我们京大吗?”徐华转而打起了刘学习的主意,刘好好对她的弟弟妹妹十分上心,都是一母同胞,智商水平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又有这么个好大姐管教着,三个孩子一定很优秀,“干脆让她也报我们法律系好了。”
刘好好抽了抽嘴角,虽然她一直给刘学习加油鼓劲,但还是不得不说实话,“她的天赋不在这一块。”
她顿了顿,脸上难掩自豪,她本人在绘画上没有天赋,但是刘学习比她强多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天赋还是她发现的呢,“她在绘画上很有天赋,已经拜了我们那儿一位很有名的美术老师为师,应该会考南省师大的美术专业,这也是她的兴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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