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北见他要逃,第一反应竟不是要去追,而是回头看温禅。
昏暗的光影下,温禅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着急道,“快去追,别让他跑了!”
梁宴北抬手往温禅的手掌里塞了样东西,低沉着道,“我很快回来。”
说罢也极快的翻出窗子,追人去了。
刹那间,屋内静下来,温禅纳闷的摸了摸手里的东西,借着微光发现是梁宴北一直带着的火折子。
心里莫名的一暖,嘴角也悄悄浮出笑意。
温禅拔开火折子吹燃,就着小火苗的光找到了烛灯点燃,整个屋子才亮起来。
他刚收好火折子,就听见细微的响声。
仔细听来,“咚咚”响个不停,一下接着一下。
温禅拿起烛灯,寻着那细微的声音去寻,走过正堂,有穿过小院子,那声音渐渐大起来。
他推开门,踏进寝房,这才发现,声音的源头竟来自床榻。
温禅将烛灯放在桌上,缓步走到床榻边,并没有立即查看是什么情况。
那声响并不规律,仿佛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微弱,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就传出呜咽的声音。
声音像被什么捂住,既沉闷又粗哑。
温禅弯腰,打算掀开床榻上的被褥。
“温少爷!”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喊传来,带着急促。
温禅吓得手一抖,继而听出是梁宴北的声音,料想他应该是追人回来没看见自己,这才有些着急,于是出声回应,“我在这!”
只听一阵快速的脚步声,梁宴北便跨门而入,目光转了一圈,定在温禅的身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他好好的立在床榻边,微不可查的松一口气,慢步走来,语气平缓的问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温禅还未回答,床榻下的声音就代替了他,呜呜的叫起来,同时也响起“咚咚”声,较之方才的更响一些。
“这下面有人。”温禅指着床榻道。
梁宴北警惕的看了一眼床榻,伸手将温禅往后拉了几步,才掀起被褥,露出床板。
没了被褥压着,松动的床板被下面的人顶起,梁宴北就势将床板抬起,关着的人才露了出来。
只见她额角撞破,留着猩红的血液,手脚都被捆绑,嘴上捂着布条,满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双眼睛既惊恐又乞求的盯着梁宴北。
是失踪了将近一月的姜月缨。 皎月当空, 晚风习习。
温禅坐在小院的凉亭里,有些昏昏欲睡,以手撑着脸,努力的睁着眼睛。
梁宴北忙完姜月缨的事,便出来找温禅。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方才追吴奇发生的怪事。
明明是看着他从窗户翻出去了,但梁宴北后脚追出去时,却半点人影都不见, 他在四处都转了一圈,就是没看见吴奇。
就算他在屋中耽搁了一会儿的时间,但也不至于把人给追丢, 除非那人的轻功比他的还要好。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吴奇是一个瘸子。
梁宴北正想着,一抬眸忽然看见坐在凉亭中的温禅,所有思绪顿时抛之脑后。
见他的背影透着一股懒意, 头还时不时点着,梁宴北就知晓他这是困了, 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边。
然恰逢单柯从一旁的屋子出来,看见了梁宴北,便二话不说大步走来,嘴上还喊道, “表哥!”
这一声惊得温禅困意全无,一回头,发现梁宴北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他微微皱眉, 带着困倦之后的懒意,“你在我身后做什么?”
梁宴北凉凉的看山单柯一眼,两步走到温禅身侧,“是不是乏了?”
他双手伸直打了个懒腰,“无事,不过是坐久了,才觉得困怠,走走就好。”
梁宴北没再说什么,转了个话题道,“姜姑娘已经安置好,没受什么大伤,舟兰给她涂了些药膏之后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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