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末了,有冲他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转身离去。
出了铁牢,阿福极快的迎上来,“啊呀殿下,何必亲自去见那个罪臣,牢中寒湿气重,可不能伤了身体啊!”
温禅摆摆手,示意他闭嘴,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踩下一排雪脚印,神色有些凝重。
方才见钟文亭那般自信的模样,他心中有些不安。
钟文亭作为特殊罪人,关在这所独立的铁牢里,那么多批人看守,根本无法脱身,只能等着行刑,明明是死到临头,他却还能说出那样的话,十分诡异。
或许,不能等到行刑,应该提前送他上路。
温禅一边想一边走,脚步不免快了些,阿福在后面追得很吃力,原本还想着有事跟他说,这一追,倒给追忘了。
温禅离开铁牢后,钟文亭就撑不住浑身刺骨的冷意,无力的坐在地上,发梢上的水滴顺着往下,与身下的水滩融在一起,他瑟瑟发抖起来,咬紧牙关忍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恨意越来越浓郁,直到眼白被红血丝布满,样子可怖。
正当他想得出神时,牢中又回荡起脚步声,不轻不重,由远及近。
钟文亭以为是温禅又回来了,却又懒得站起来,嘴角勾起冷笑。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钟文亭面前,朱红色的大氅压着银白的裘边下,一双黑色的锦靴出现在眼前。
钟文亭的目光往上抬,视线滑过大氅上金丝线绣的精致纹理,沿着来人雪白的颈子向上,最后看见了张绝世无双的面容。
这张脸深深刻在钟文亭的骨子里,同恐惧一词死死的钉在一起,他面上的笑容一僵,陡然瞪大眼睛,满目惊恐,手脚并用的往后快速挪动。
牢前的人见他这幅模样,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极致俊美的笑。 夜幕降临的时候, 温禅正亲自在房中点香。
这香是梁宴北拿来的,据说可以安眠,梅妃入狱生死不明,钟家被抄,温禅现下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可以肆无忌惮的好好睡觉了。
香点燃之后升出袅袅白烟,他微微吸一口, 就浑身舒适。
有时候温禅觉得自己有些恬不知耻,一边讨厌司徒舟兰,一边还用司徒家的东西用得欢。
不过撇去别的不说, 司徒家的药确实厉害,当得起“圣医”的名声。
温禅颇是好笑的咧咧嘴,把香插进香炉中,刚想扬声吩咐沐浴, 就听见阿福站在殿门外道,“殿下, 梁公子求见,正在外面。”
他一下子皱起眉,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氅披着往外走,嘴上嘟囔道, “他怎么这时辰来?又想逃过宫禁?”
温禅原本以为他会在宫门外等着,却不想阿福口中的这个“外面”指的是殿门。
刚出来,就看见梁宴北穿着朱红的大氅,脖子所在狐裘中, 侧身望着院中中的花花草草,听见动静之后从转过头来,粲然一笑,“殿下。”
梁宴北的皮肤其实没有那么白,但是在雪景的映衬下,又加之朱红色的衣裳,竟让人觉得他像个文弱公子。
但温禅知道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错觉。
他几步走下来,站到梁宴北面前,刚站定鼻子就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他问,“你找我有事?”
“殿下,这马上就要到宫禁时辰了。”梁宴北抬头看一眼压黑的天,低声说。
“原来你还知道啊?”温禅道,“那还不快点出宫。”
“我想请殿下跟我一起出宫。”梁宴北直截了当道。
温禅一愣,“什么?”
“我有一个好东西要给殿下看。”梁宴北神神秘秘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院中候着的几个宫人,心说两人这样直白的站在院中说话,不就等于明晃晃的告诉圣上他要偷跑出宫了吗?
转念一想,温禅又觉得没什么大碍,反正他父皇不怎么管他。
几个念头间,温禅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梁宴北一起出宫了,可他还是好奇的问,“什么东西?你带进来给我看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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