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他没走!”钟文晋陷入了疯癫的状态,抱着谢昭雪的尸体不肯撒手,脸上全是泪水。
最后还是钟国义心疼,派人打晕了他,抬回了钟家。
钟文晋醒之后依旧是疯疯癫癫,喊着要去找谢昭雪,被钟国义锁在房中,钟家人轮流在门外劝慰。
短短几天,钟文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终日郁郁,钟文亭见他这模样,怕他撑不住,悄悄的开锁给放了。
这个时候,谢昭雪已经下葬了,变为一坡黄土,和一方石碑。
钟文晋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徒手去挖埋好的坟,一直挖到双手鲜血淋漓,才脱力累晕,最后被找来的钟家人又带回去。
悲痛过后,就是恨意和怒火,钟文晋第一个找上了梁宴北,揪着他的领子大声质问。
那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把拳头挥到梁宴北的脸上,梁宴北不躲不闪,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拳,听完钟文晋的歇斯底里后,他说,“你与其在这大吼大叫,不如去查查真正杀死谢昭雪的人到底是谁。”
钟文晋又惊又怒,追问下才得知,谢昭雪是在上战场之前被下了药,药效发挥时,正巧在奋战厮杀之中,他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
梁宴北当时本就与谢昭雪分头行事,一人守一方,得知此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谢昭雪所在军营,到时已经晚了,谢昭雪的尸体早已凉透。
钟文晋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把手伸到远在战场的军营里,他似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相信了梁宴北。
并不是他与梁宴北关系多好,而是他也认为,谢昭雪不会死得那么简单。
他的亲朋好友都在京城,他怎么舍得就这样撒手离去?
钟文晋开始着手查谢昭雪的死,这成了他每日的动力,不知疲倦。
一查,就是两年的时间,他一无所获,对方做得实在太缜密,根本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钟文晋想,他可能会一直查下去,不管有没有结果,直到他对谢昭雪的思念淡化得一点不剩,这件事才能停止。
后来,他娶妻了,娶了一个唯一知道他心里秘密的人,丁子韵。
她也是个聪明人,因为她也深爱着谢昭雪,所以她能够看出钟文晋是她的同类人。
她知晓钟文晋一直再查谢昭雪的死因,以这个秘密跟钟文晋打商量,让她嫁进钟家——她怀疑钟家就是害死谢昭雪的罪魁祸首。
钟文晋定然是不信的,可丁子韵拿出了一个强力的证据,钟家的管事曾经私下找过给谢昭雪下药的那个小士兵。
这两年间,他查到的东西太少了,只这一点,就足以让钟文晋死死抓住,他立即开始操办娶丁子韵的事宜,钟国义嫌弃她的出身,只准让钟文晋以妾的身份将她纳进来。
但这对丁子韵来说已经够了,她要的不是名分,是一个能够进入钟家的契机。
丁子韵嫁进钟家没多久,整个钟家就进入了一种令人压抑的状态,钟文晋的娘谢漪露也离奇失踪,钟家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到。
谢漪露失踪一事,让钟文晋的情绪一度跌落低估,连续好些日都振作不了,随即而来的,就是一桩大事。
钟家造反了。
钟文晋毫不知情,但钟家上下似乎都做足了准备,他们带兵攻开了京城的大门,开启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钟文晋惊惧不已,想要找钟国义质问,却被困在房子中,无法脱离,还是丁子韵买了□□毒死了看管他的人,才把他救出来。
彼时,京城已经变天了,温氏皇族被杀尽,钟国义即将称帝。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竟然是人人口中的反贼,整个家里,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等他反应过来时,这场动乱已经结束。
而更让他措手不及的事,丁子韵告诉他,谢漪露一直被钟国义囚禁着,如今濒临死亡。
钟文晋真的害怕了,他跌跌撞撞的跟着丁子韵到了地牢中,果然看见了谢漪露,她浑身脏污,瘦得如皮包骨,整个人憔悴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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