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常在南方久未回京,当不知京中这几年变化。徐姑娘父兄在南方保家卫国,堪为陛下助臂。莫要听了小人之言误入泥潭,毁了父兄多年辛苦。”说到小人两字时,风重华有意无意看了李婵一眼。
李婵顿时面色涨红,有心想反驳几句,却又惧怕风重华又问她文氏死亡那夜郑铭琴的去向。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徐飞霜又惊又怒,没想到一个父兄无靠,母亲早亡的孤女居然敢这样和他说话。
想到此时,她蓦地抬了手。
没想到风重华的动作却比她还要快,在她扬手之际就一把抓住:“这里风大,徐姑娘莫伤了手。”
方亭四角垂柳初黄,摇曳万千妖娆。湛蓝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一轮金日。
诸位姑娘的心中却惊涛骇浪,她们没想到风重华居然敢挡住徐飞霜的手。
徐飞霜的脸色青白不定,她用手挣了两挣却没有挣开,心中又是羞又是恼。她却不知道,风重华扣住的是她脉门。风重华虽不会武功,可琼珠也跟了不少时日,学会了一两招致人之术。
虽是不能对付会功夫之人,对付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亭中有人解围:“好了,好了,大家开场玩笑,你们两个就不要这样架着了,袁县主已站在亭外良久了。”
徐飞霜又挣了几挣,风重华终是松了手。
“你且等着。”徐飞霜咬了咬唇,急忙看向手臂,见到腕上虽是有点红,却是没受什么伤,终是放下心来。
“徐姑娘邀约,重华不胜荣幸。”风重华坦然一笑,眼眸却若游丝掠过,落在了亭外的袁雪曼身上。
自去年雪中一别,好几个月未见了。
此时的袁雪曼看起来瘦了许多。
只是她依旧喜欢穿红衣,看起来即肆意又张扬。
对于风重华的注视,袁雪曼只是略略点头。笑着与徐飞霜说起了话:“早就和你说京中卧虎藏龙你偏生不听,怎么,这会试出深浅了?”
袁雪曼粉唇含笑,眉梢斜飞。虽是笑着和徐飞霜说话,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暖意来。
徐飞霜没想到袁雪曼居然主动与她说话,不由愣了一愣。
袁雪曼的眉就慢慢皱了起来,提裙向亭内走去,再也不理徐飞霜。
风重华眸中浮光微动,继而平静。都说袁雪曼嚣张跋扈,仗着是袁皇后的侄女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可她见了袁雪曼数次,除了第一次咄咄逼人的责问京阳伯夫人,其他时候哪里有半点跋扈影子。
可见传言并不可信。
“见过袁县主……”徐飞霜像是才反应过来,朝着袁雪曼的背影施了个礼。
袁雪曼却是冷淡至极,只给了徐飞霜一个背影。
徐飞霜先是被风重华将了一军,这会又被袁雪曼无视,一双眼顿时蓄满了泪水。
站在她身边的李婵不由焦急,轻轻扯了扯徐飞霜的衣袖。
徐飞霜张了张嘴,终是流出泪来:“都怪你,要不是你和我说……”说了这句,徐飞霜连跺了几下脚,往亭外跑去。
李婵左右看了看,即想留在亭中,又想追徐飞霜。两相权衡了片刻,终寻着徐飞霜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袁县主。”孔氏俩姐妹笑着向袁雪曼行礼。
“嘉言,嘉善。”袁雪曼语笑嫣然,妙目流转,全没有方才的冷艳高贵。
而后她目光一掠,落到了傅语萧身上:“傅姑娘?多年未见了。”
傅语萧敛眸,冲她行了个礼:“见过袁县主。”
袁雪曼不再理她,又与周琦馥打了个招呼,就和孔嘉言说起了话:“听说你就要走了?怎么这么急?”
“父亲与哥哥就要过来了,祖父那里就只能托付给伯伯叔叔们,我想回去照顾祖父。”孔嘉言气度落落大方,只字不提她的遭遇,只说是为了尽孝道。
袁雪曼目光内敛,瞧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在孔嘉言身上飞掠而过,心底却是百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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