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不松口,文氏就回不到她身边。
“说吧,世子还有什么话要你转达?”眼看许嬷嬷也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与良玉,风重华开口发问。
“姑娘明鉴,”良玉笑盈盈地福了福,“世子爷说大娘子一切安好,让姑娘不必挂念。”
风重华讶然。
这是韩辰第一次明确转诉文氏的近况。
她有点坐不住了,急迫的站了起来:“我……我何时能见她?她身体好吗?这两年多有没有受苦?弄影好吗?她有没有受伤?”
一连串的话自她口中涌出,令见惯了她镇定自若的良玉刹那失神。
姑娘的眼睛真好看,如同暗夜里璀璨的星辰。不仅明净润泽,还澈底澄清。
怪不得世子爷待姑娘另眼相看!
良玉定了定神,与风重华说起了文氏的近况。 良玉微微垂首,态度显得更加恭敬:“具体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只说大娘子的身体比前年要好了很多,被流民裹挟时落下的病根已清除了……”良玉转了转眸子,思忖着到底该怎样才能把实情说出来,难道要让她告诉姑娘说大娘子已怀六甲了吗?
到时姑娘必定要追问那男人是谁。
可若是说出那男人的身份,只怕姑娘立时就能猜出大娘子在何处。
“那弄影呢?”见到良玉吞吐的,风重华知道她必定不会回答文氏的下落,就将话题转到弄影身上。
“不太好,”良玉摇头,“被流民裹挟时弄影姑娘受了重伤,虽是经过名医诊治,终落下了病根……”她抬首看了看风重华,咬了咬唇道,“奴婢若说了实情,还望姑娘挺住……弄影她,脸上只怕破了相了……”
破相了?
风重华怔了一下,泪水缓缓自颊间滚落。
缓缓坐回花梨木鸡翅椅上,深吸了一口气。
母亲与弄影一切安好就行,至于破不破相又算得什么?大不了等弄影成亲时自己多给些陪嫁罢了……
就在这时,射月在外间回话,说是双鱼胡同派了人过来。
风重华忙拿帕子揩了揩泪,恢复了正常,隔着帘子问射月:“来的是什么人?”
“回姑娘的话,”射月恭恭敬敬地禀道,“是一位姓范的嬷嬷,随行的还有两位,一位是姓宋的中年夫子自称是给五姑娘开蒙的,另一位是妇人是宋夫子的妻子。”
中年夫子?风重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清明回来后,她就派人回了风府,说想替风明怡寻一个开蒙的女夫子,不求学问多高,能启蒙即可。顺便问问风慎几时去山西,她好准备盘缠。
可是没想到居然送来个中年男性。
她顿时怒了。
风慎已经废掉了,难道郭老夫人的脑子也跟着风慎一起废掉了吗?请个成年夫子教风明怡读书,她怎么不顺便再请个七八岁的男童陪伴风明怡长大呢?
“你去舅母那里说一声,说我请荣大管家接待下客人。”风重华令良玉准备笔墨纸砚,她要画画。
竹子刚画了一半,射月就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余嬷嬷。
余嬷嬷的态度很是恭敬,先是冲着风重华行了一礼,而后才开始说话:“范嬷嬷说请了一位秀才教五表姑娘读书写字……荣大管家说,五姑娘不过是想启个蒙用不着秀才,找个识字的女夫子即可,让范嬷嬷把人领回去。范嬷嬷不愿回去,说人是郭老夫人亲自请的,她要送到姑娘面前才放心。我们太太让我来回姑娘,既然范嬷嬷不听话,就不用管了。”
风重华连头都不抬,指着画作道:“我想给舅舅绣个食袋,您觉得我绣个竹子怎么样?”文谦每日三更不到就起床上朝,早膳都是放在食袋里由长随背着带到宫中的。
“好呀,竹乃君子,自然好。”余嬷嬷一听这是给文谦准备的,笑得弯起了双眼。她向前探了探身子,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这竹子画的真漂亮。”
风重华就落了一笔:“那您看这一笔怎么样?要不要再淡些?”
“这我哪懂?我看这一笔挺好,画得漂亮。”余嬷嬷笑眯眯地夸着风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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