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完两盏灯油,风重华虔诚地冲着长命灯施了一礼。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福生无量天尊。”小道姑左手抱右手,冲着长命灯也揖了一礼。
风重华转首,冲着小道姑笑了一笑。每年一百五十两银子,不怪小道姑如此恭敬。虽然玉真观是皇家道观,里面的道姑也是要吃饭的,这长命灯就是道姑们自己的收入。风重华已为文氏和弄影添了三次的钱,自然得她们的欢喜。
文安然站在殿外,与一个上了年纪的道姑说话。道姑年龄在五十开外,眉目慈善,观之可亲。
见到风重华自大殿内出来,文安然迎了上来,轻声道:“方才九华方丈与我讲,说今日是太皇太后的生辰。依我看,只怕一会就会有皇家的人过来祭拜,我们一会请了平安符,就尽早离去吧。”
风重华不禁侧眸,忍不住道:“我怎么记得太皇后太后的生辰是四月二十日?还有,这九华方丈怎么会和你说这个?”
文安然就瞧向风重华,只见她鼻腻鹅脂,袅娜柔美,脸庞似是比这漫天的春色还要明媚几分,禁不住勾起唇角。
“去年我与来玉真观游玩,遇到九华方丈被一名举子刁难,那举子出了道割圆术试题,言道玉真观若是解不出就须得为他准备斋菜。九华方丈怎会是这举子的对手?我与就看不下去了……至于这生辰,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九华方丈这样说,那我们一会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少年温柔从容,笑得和煦爽朗。谈起以前的事情时语调平和,娓娓而诉,并无凌人之势。
山风吹来,带来草木清幽香气,扬起了少年鬓间的碎发。
风重华忽觉得心情极好。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求平安符吧?”文安然提议道。
韩辰前些日子约她今日相见,若是见不着改日再约就好。
想到这里,风重华颌首道:“好,现在就去吧。”
见到风重华同意,文安然就护送她往偏殿而去。
与此同时,有几道身影步入了山门,缓缓向大殿走来。
玉真观的偏殿旁,生了一株不知多少年月的榕树。古榕冠盖亭亭,浓荫蔽天。枝条上垂了无数的红绳,多是善信士们所系。
风重华就在这株榕树上,亲手系了一根红绳。而后纤指抱拳,默默祝祷。
文安然见到风重华神态肃然,便也起了敬祷之意。施舍了一两银子,将红绳恭恭敬敬地系了上去。
递红绳的道姑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她看了一眼风重华,笑道:“公子是个有福之人。”
文安然就朗朗地笑了,心情奇好。
“表妹求的是什么?”文安然将头侧向风重华这边,轻声发问。
风重华闭着眼,神情娇慵:“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她祝祷的是文氏与弄影平安,怎能轻易告诉别人?
“哦。”文安然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却在那双如玉的皓腕上停留了片刻。
他想起宋玉所写的“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旁边,风重华睁开点漆双眸。
文安然眨了眨眼,又轻轻闭上。
骄阳明媚,阳光穿过高大的榕树冠,斑驳洒落于地面。两个并排站在树下祝祷的少年少女,如同披了满身的金光。
韩辰站在转角墙边,嘴角似笑非笑,一双眸子如潭水般深幽,一眼望不到底。
“那是谁?”定国公世子徐协摇着折扇,载着满身香风,一双斜长眸子不禁眯了起来。 定国公世子徐协不由直了眼。
前面一对也不知是谁家的儿女,男的身着白色襕衫,如玉树临风。女的一身鹅黄色襦裙,婀娜似弱柳,风情旖旎。俩人不知说了什么,互相对视轻笑。
一股如流水般的温馨自俩人身上散发开来,如美酒般香醇,令人心迷神醉。
“妙!妙哉!”徐协摇头晃脑地在韩辰面前装斯文,学着韩辰的样子轻摇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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