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邻居们的议论,古氏但笑不语。
等到你们知道宋家的女儿并没有嫁过去,反而失了贞节时,你们还会这样羡慕吗?
她是全福人,自然要服侍宋氏换衣裳。
那一身红色的嫁衣虽然耀眼,却掩盖不了宋氏脖间的红痕。
看到这些红痕,古氏心中原有的一份愧疚也消失不见。
不自爱的人,不配得到她的愧疚。
院门外,响起了锣鼓声和鞭炮声,还有小孩子们欢快的笑闹声。
“来了,迎亲的人来了……”几个婆子踮起脚,激动地往门外望去。
祖上可是伯爷的人物啊!她们这辈子能见几个伯爷?
当风慎英俊的相貌出现在几个婆子的眼中时,几个婆子更加激动了。
……
与此同时的城西柳家,一个与风慎长得两三分相似的中年文士穿着一身新郎服,笑着跳下了马,身边跟着里长。
里长弯着个腰,满面谄笑,跑前跑后的忙碌个不停。
就好像是他自己成亲一样。
眼看着‘风慎’喜气盈盈地迎着新娘子,街坊邻居们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听到议论声,里长转过身子,大声道:“柳大之女,柳屠户之妹,今日嫁了双鱼胡同原安陆伯的次子为继妻。”
“柳氏真嫁到双鱼胡同了?”
“哎呀,伯爷的儿子啊!”
“以后柳家可抖起来喽。”
柳屠户看着一身绣金嫁衣的妹子,眼中是遏止不住的不舍。
柳妻缓步走上前,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傻站着做什么?快背你妹子上轿啊?”
听着锣鼓喧嚣声和嫂子的催促声,柳氏的一颗心终于静了下来。
院子里有文府的人,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终是有文府照应着。
她只要按计行事就好。
……
半个时辰后的风府,锣鼓震天,鞭炮连连。
从国子监特意请假的风绍元坐在堂屋里喝着茶,看着漫不经心的,实际上却是两耳竖起听着门外的动静。
“快,快看新娘子去。新娘子来了,已跨过大门了。”有小孩子欢天喜地喊了起来,争相跑着要去看新娘子。
三瑞堂的堂屋里原本就不多的人稀稀拉拉地走了一大半。
风绍元看了一眼闷坐着吃茶的祖母,心中唏嘘,有心想上前说几句,最终却按捺下来。
若是他能将叔父灌醉送到洞房,一个儒学训导的职务就跑不了。他可以离开京城,到繁华的江南,到西湖边上,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没有过去的新人。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慕过男风,不会有人知道他叔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后未必没有他出头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冲着郭老夫人拱了拱手:“祖母,我去接新娘子了。”
郭老夫人看着长孙,苦笑着点了点头。
抬头看了看稀稀拉拉的椅子,觉得全是一张张嘲笑的脸。
丢人啊!
郭老夫人垂头叹息。
不一会,风绍元就簇拥着一对新人回来。
堂屋里灯火通明。
风慎红光满面的牵着瘦瘦小小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嘴角都是遏止不住的笑意。
司仪在郭老夫人身边唱喝:一叩首,拜天地;二叩首,拜高堂;三叩首,夫妻对拜。长天欢翔比翼鸟,大地喜结连理枝。
郭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喜气盈盈的儿子,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笑容。
姻亲一个都没来。
文府不来情有可原,风明贞的婆家会昌候府不过派管家送了个礼,连面都不曾露。郑白锦的娘家靖安候府就不用说了,不仅没送礼,还过来闹了一场。
郑白锦更是干脆装病在床。
……
瑞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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