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徐飞霜就惶恐无比。
她正在这里想着心事,徐夫人召她过去说话。
这些天,徐飞霜很怕见她的母亲。
可是母亲相召,她又不能不去。
等到她磨磨蹭蹭来到徐夫人院中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你换什么衣裳要换半个时辰?”徐夫人脸上带着急切之色,“你上次不是去见汉王世子了吗?这次你再递一次帖子,勿必求他见你一面。”
见?徐飞霜摇了摇头,拿什么见?
她递到汉王府的帖子如同石沉大海般,连点浪花都不曾激起。
见到她摇头,徐夫人不禁急了,“要你有什么用?连个汉王世子你都笼络不住,真是废物!你哥哥被关了这么久,我只见了他一面。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牢里那样艰苦,又脏又臭,他可怎么受得了啊。”徐夫人说着就哭了起来,后悔极了。
根本就不该让徐协自己呆在京城的,就该让徐协在父母身边长大,以至于徐协养成了这样无法无天的性格。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要先救出徐协。
可她现在没了诰命,也失去了递牌子的权力。就是想见面求见袁皇后,也如登天一般。
宫里到现在还没有旨意传出来,也不知袁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哥哥可是徐家的独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你父亲交待?”徐夫人越说越难受,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徐飞霜美目一闪,也跟着流下泪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一起传来的,是下人们雀跃的呼喝声:“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徐夫人与徐飞霜不禁喜上眉梢,双双迎了出去。
……
……
“徐协已被放了,你还来做什么?”淳安郡主走在周王府后苑长长的曲廊上,面带愠怒。
韩辰走在她的身后,微微而笑,“徐家败相已露,徐协放不放又有什么分别?”
淳安郡主哼了一声,猛地转过身,衣袂飘飞,唇角衔怒。
“对于你来讲,自然没有分别。然而对于我……我一想到母亲与弟弟惨死在徐晃手中,就恨不得噬其肉,啖其血。”
淳安郡主不论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
可是今日,却双目通红,眸中闪动着仇恨的光芒,如同才从地狱中爬回的冤魂。
韩辰心中有些伤感,却知道劝也没用。这是淳安的执念,也是她活着的支柱。
“你要相信我,我定能为你报婶娘与弟弟之仇!”韩辰温和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淳安郡主的肩,“难道你还不信我吗?我说出的话几时没做到过?”
听了韩辰这句话,淳安郡主面上的表情方才转晴,喃喃道:“我一想到母亲与弟弟的惨状,就恨不得手刃徐晃老贼!可是……”她的眼眶通红起来,有泪水盈出。
韩辰叹了口气,将淳安郡主轻轻揽入怀中。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帝王得到天下,何止是枯了万骨?
然而,纵是杀了徐晃又如何?这仇就真能得报了?
周王妃与儿子惨死的背后并非只有徐晃一人。
徐晃为了得到周王的兵符……永安帝忌惮勇武的弟弟……袁皇后爱子失踪,想要报复宁妃与周王妃……武将们人人自危不敢发声……文官们不愿意介入永安帝兄弟之间的争斗……这一环环走下去,才造成了周王妃的惨死……
难道,要杀了永安帝和袁皇后吗?那么,他与谋逆又有什么不同?
可他并不想落一个谋逆的罪名!他所要的,是顺天应意,水到渠成。
兄妹俩人一时沉默下来,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韩辰提出告辞,淳安郡主替周王将他送到仪门处。
眼看着韩辰跨上骏马身影渐渐消失,淳安郡主眸中禁不住溢出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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