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重华连忙摆手,“我积了食,走走消食,你忙你的。”
她这样一说,许嬷嬷和悯月等人反而紧张起来,又是向厨房要酸梅汤,又说要替她按摩消食,好一通忙乱。
风重华不得不接连地解释,称自己没事,这才摆脱了几人,走向院子。
申时末(16点)的太阳已经不那么强烈,通过葳蕤葱郁的枝叶照在地上,微微泛起一层热浪。
周琦馥不在,风明怡在卢嬷嬷的小楼里学习规矩,丫鬟和婆子们躲在阴凉处休息。
整个西跨院静悄悄地,仿佛只剩她一个人。
寂静的午后,树荫匝地。
顺着林荫小道慢慢向前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后园。
后园比西跨院又阴凉些,松荫遮了外头的阳光。一蓬蓬盛放的紫薇,郁郁葱葱盘虬卧龙的老树,好像在宣告夏天既将走远。
风重华在假山后面的凉亭处坐了下来,享受难得的宁静。
面前就是波光粼粼的荷塘。
风从荷塘上空吹过,浮起一层青雾在水面上。菱叶萦波,荷花深处。
别有一番意境在心头。
风重华静静地坐着,一股困倦之意渐渐浮上。
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文安然与谢文郁站在小亭外,屏住了呼吸。
相顾愕然。
他们本来在书房里说话,后来见太阳西坠就到后园里走走,哪里想到走到水榭旁,却看到一副美人横卧图。
只见斜阳洒在风重华藕荷色的裙衫上,一头青丝如锦缎般倾泻而下。
身体曲线柔顺,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
俩人看得呆了。
还是文安然最早清醒过来,又怒又赧地拉着谢文郁就走。
“哎呀,别拉,别拉!我自己会走。”谢文郁止不住的回头,想要多看几眼。
文安然怒瞪了他一眼,“那是我表妹。”
“你表妹怎么了?那也是我表妹!”谢文郁翻了个白眼,如果他真娶了王澜,那么风重华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表妹。
他不由回过头,却被文安然死死扳住。
“再拧我脖子跟你急了。”谢文郁怒了。
“再看就跟你绝交。”文安然也怒了。
“女人如衣服!”谢文郁噗地一笑,揶揄道。
文安然冷笑数声,“我砍断自己手足,你不穿衣服,咱俩同时往大街上跑一圈试试!你看看到底谁的笑话多。”
谢文郁不说话了,他不想和一个疯子理论。
“重色轻友!”谢文郁哼了一声,当先往前走去。
“无耻下流!”文安然反驳他。
俩人一路吵吵闹闹地出了后园。
文安然抓住一个跑过的丫鬟,与她俯耳了几句。
那丫鬟连忙行礼道谢,“多谢二爷,我们正在找姑娘。姑娘下午说积了食想出去走走,结果这一走就是一下午,许嬷嬷和悯月姐姐她们都急坏了。”
文安然定晴一瞧,才发现这丫鬟原来是西跨院的。
挠头笑了。
这些事情,风重华自然不知道,她被小丫鬟叫醒后,就被周夫人叫到上房院。
狠狠地挨了一顿骂。
连带着,西跨院所有丫鬟和婆子,全都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这件事情,被当作反面教材。
每隔几日就被卢嬷嬷提起,教育风明怡。
……
……
正午时分,文谦在避暑行宫外的馆舍中小憩。
他的年纪并不大,并不需要休憩。
然而他的同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臣,他总不能因为自己年轻就要求那些老臣与他一样,劳累于案牍。
随大流,这是做官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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