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氏气愤难平。
风重华的眼神中有戏谑,有不屑,亦有冷淡,却没有半分亲情在。
这样的眼神使她看起来如同花圃中那株最低下的狗尾草,正摇尾乞怜地乞求着花圃中最高贵最华丽的牡丹花。牡丹花用不屑的目光瞧着她,冷酷无比的蔑视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我牡丹面前?”
此时她的心中全是不平,脑中只有冲上去狠狠扇风重华掌的想法。
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长辈?你是我哪门子的长辈?”风重华微微侧过头,眼波斜掠,“文府上房院的是我的长辈,湖北周府中的是我的长辈,衍圣公府的是我的长辈……”
“风重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小郭氏彻底被风重华所引爆,怒不可遏,“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前朝余孽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吆喝?我们风家虽落魄了,好歹还能保住性命,你呢?你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却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也不看看自己死期有没有近?”
“你不想姓风,我们风家还不想要你呢!有种就把我们风家的姓氏还回来!”
眼看着小郭氏如同泼妇一般,花厅中的人全都惊呆了。
几位会昌候府来的嬷嬷不由对视了一眼,眸中神色转为凝重。
这么说,明德县君根本就不想与风家人修好了?
想到这里,几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倒是风明贞的嬷嬷心中大急,用力扯了扯小郭氏的袖子,一脸哭丧着道:“太太,早先说好的……”
怪不得风明贞是这样的性子,原来是女承母教。
小郭氏这个人,被人一点就着。
能会把风明贞教成什么好样子的?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来了凭白又结个仇家。
小郭氏两颊抖了抖,心中不知是愧还是恨,团团纠结在一起。
愤懑地望着风重华。
“您还是请回吧!大姐姐犯下如此大错,原谅与否这是会昌候府的决定,我们文府无权干涉。”风重华缓缓站了起来,异常平静。
仿佛小郭氏刚刚骂她的那几句话没一句伤到她的身上。
眼见风重华要走,小郭氏不由气急,上前一步拉住了风重华的袖子,恨声道:“你无情无认,就不怕折寿?”
许嬷嬷等人急忙围了上来。
风重华摆了摆手,示意许嬷嬷自己无恙,然后冲着小郭氏冷冷一笑,“人在做,天在看,自己做了什么老天爷看得清清楚楚。你有这功夫质问我,不如问问你和你的风家都做了什么恶事?”
小郭氏全身一震,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瞧着风重华,“强辞夺理,明明是你大逆不道,我们风家养了你十年,你见死不救就罢,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老天爷如果看到你这样,定会将你五雷轰顶!”
“养?”风重华嗤地笑了,“用什么养?你们住着我母亲的陪嫁,花着我母亲铺子的生息,亏待着我母亲,虐待着我母亲,又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想让我嫁给一个死人为妻,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养?”说到恨处,风重华的声音倏然高了起来,双目灼怒似火,“我一想到母亲惨死在你们手中,就恨不得啮你们风家之骨,饮尽你们风家之血。”
前世,文氏与她太过软弱,不知反抗,最终害了文氏的性命。
文氏做错了什么?
你们不想背文氏的锅,就不要伸头娶她。
既然娶了她,享受着长公主给你们的一切,凭什么反过头折磨文氏?
文氏是不许风慎娶亲了还是不许风慎生子了?
文氏是没养过风家,还是没奉献自己的生命?
一个柔弱的文氏,到底与你们有何仇何怨?你们非得逼死她不可?
风重华凝视着小郭氏的双眼,向前走了一步,“自从我母亲死后,我日夜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断子绝孙家破人亡。”她声音尖厉,面上因气愤也升起了一团潮红,“你以为我在乎你们吗?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以为我在乎在牢中的风慎吗?他的死活我更不会在乎!你们在我眼中就是一团团令我恶心的虫子,整日飞在我的面前和耳边。你口口声声说我忤逆,你们害死我娘时,可曾会想过以后?你们不要以为人死了就算了,不要以为想用我的身份做什么文章。我告诉你们,既然我现在还活着,就证明陛下并不想杀我!纵是陛下想杀我又如何?难道我没有死过吗?死又算什么?总比认杀母仇人做父要强得多!纵是我要死了,临死前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为我陪葬!为我娘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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