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了长公主的事情。
一提到长公主,风重华面上的表情阴郁了些。
韩辰是知道风重华的心思,轻叹了声,“你也不能相送,还是不要去了,明替你将姑母送到玉真观就好。”
风重华嗯了一声,缓缓垂了头。
韩辰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身上,见她面色不豫,就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手。
“人活于世,总会遇到许多无能为力的事情。若是事事都尽求掌控,怕是就连神仙也做不了。”他语调轻柔,眸光璀璨,“只求无愧于心就好。”
无愧于心!
风重华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韩辰,心摇神驰。
就连自己的手被他一直握住,都给忘了。
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就是一件事,想尽一切办法摆脱风家。除了这件事情,仿佛就再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了。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摆脱风家以后她身边所有人都会跟着她倒霉。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做事不求完美,只求无愧于心就好。
“阿锳,”韩辰唇边噙了丝笑意,“忘了过去好吗?不论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以后有我陪在你身边,日日都是春暖艳阳。”
风重华眉间微蹙,痴痴地看着韩辰。
时近黄昏,夕阳如火,碾着西方如凤尾般的云层缓缓下坠。霞光万道,照在相对的俩人身上。
有风微微吹起,传来一阵丹桂的香气。
风明贞看着那坐在炕上仿佛将周边所有人都忘了的俩人,心头浮起一阵阵的酸楚。
张延年从来也不曾这样看过她。
张延年的眼中好似有叙不尽的悲苦和伤痛,他的眼睛哪怕落在自己身上时,也像是穿过她在看向遥远而不可知的远方。
那双眼,从来不像韩辰望着风重华那般,满是宠溺和痛惜。
这一刹那间,她心中原有的坚持全都动摇了。
如得不到这样的眼神,那么纵是百般乞求着回到会昌候府又如何?
她贴着一根柱子站着,一颗心上了又下,下了又上。
最终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抬起头,一轮薄日在晚霞后露出一缕金光,似是将整个天地都给绘了一层金红色的光。
她眯着眼,将手搭起凉棚,痴痴地看着西方的天方。
这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都是刻板而又准确,永远重复永远不休。
人的一生,不也是如此?
她想起张延年的话,“……苛求不得,思之反复……你不就是因为如此方恨我吗?”
自己,真是因为这样吗?因为得不到,才如此?
所以才会在张延年说出和离的话后,失去理智吗?才会说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话?
一滴泪水缓缓滴落,在金光中变成一滴璀璨的明珠,摔落到地面,碎成了千百万滴尘埃……
就像她的心。
……
风重华终也是没有替风明贞说一句好话。
然而,风明贞却再也没有来求见风重华。
汉王世子与文府联姻和会昌候府休妻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然而,京城是最不缺少热闹和新闻的。等到八月底,鞑靼王子巴察儿和公主敏敏儿察入京。
京城中的人仿佛找到了另一个议论的目标!尤其是那些见过鞑靼公主敏敏儿察相貌的人,对她的相貌更是赞不绝口。
称她不仅有闭月羞花之美貌,更有沉鱼落雁之娇!竟是生生地把京城第一美人袁雪曼县主给比了下去。尤其是那一身异国风情,令京城的人谈论得如痴如醉。
至于长公主出家为道,此事在朝中自然引起了一番议论。背地里虽是有人不解,或是说些闲话。可是在明面上朝臣们皆在歌功颂德,长公主为国朝祈福出家,实是至仁之举,当以褒扬。
却没人把她长公主出家与风重华联想到一起。
只是不知为何,在听到朝臣们歌功颂德之后,永安帝的脸色差得厉害。等到散朝后,在寝宫里不知何故大发雷霆,一个来送奏折的小内侍被他用镇纸砸得破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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