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打仗,还是不要打仗的好。边关百姓困苦,衣食无着。若有战事的话,苦的必先是百姓。”王瀚在边关曾呆过一段时日,对百姓的境遇较为了解。百姓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打仗,只要不打仗,哪怕吃不饱饭也是甘愿的。
“蒿草之下或有兰香,茅茨之屋或有侯王。”蔡信之慷慨陈词,“即是我朝百姓,自当为国尽忠,古来多少仁人义士皆从百姓中来。”
王瀚抬眼看了看蔡信之,觉得没法再说下去了。
俩人的思路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夫子哂之。”王瀚摇了摇头,说了这四个字后就不再说话了。
当初,孔夫子与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几人说话。夫子问几个弟子将来打算做什么事。子路说,三年就可以治理好一个千乘之国。这番豪言壮语被夫子哂之。
唯有曾晰说自己的志向就是唱歌跳舞,到河边吹吹风。让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蔡信之不由大怒。
站起来就要与王瀚分辨一番,却被谢文郁强行拉住。
“打住,君子动手不动口。你要是想揍他,我支持你。可若是与他辩难,哪远就上哪去。”谢文郁最不耐烦辩难,一听就头痛。
“维吉休要拉我,我要与克广辩个三天三夜。”蔡信之一把甩脱谢文郁,张牙舞爪地冲着王瀚扑去。
王瀚想躲,却一时没躲掉,被蔡信之猛地摁住了袖子。
“混帐,小心我的玉佩。”王瀚哀鸣一声,紧接着就听到玉佩碎裂的声音。
王瀚怪叫一声,回身扑了过去,“姓蔡的,你是不是想死啊?”
“青春书社社旨,君子动手不动口。得得甚?看招。”蔡信之长拳一捣,直直冲向了王瀚的面门。
只听得乒乒乓乓不断,俩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原本坐着发呆的文安然,不禁抚额长叹,“维吉啊,你这书社干脆改名算了!改成相扑社好了……回回聚,回回打啊!”
谢文郁却是不理他,捋起了袖子,大声道:“开盘了,开盘了!买定离手,谁输谁赢,且看今朝。一会赢的钱,去金仙楼。”
他这么一说,青春书社的社众顿时笑嘻嘻地往桌子上扔银子。
社里的人,大部分都要参加明年的科举。
能快活一日就快活一日。
然而此时,却有人一点都不快活。
袁雪曼闲闲立在坤宁宫中,眼底碎芒闪烁,如同蝉翼般的鬓发在夕阳下闪动着淡淡光泽。
她真的要出家吗?
眼见她的肚子一日大似一日,能陪伴在永安帝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
而此时的永安帝,又开始往永和宫跑。
袁雪曼知道,永安帝未必是真心喜欢宁妃,而是因为宁妃身后无人。宁妃虽是生下二皇子,可她却没有母族。唯一的娘家的亲人,只是一个万事不管的东川候。
可越是这样,永安帝越是放心她,觉得宁妃没有什么野心。
然而,后宫中的女人真的没什么野心吗?
袁雪曼根本不信。
她眸子微敛,脑海中有许多杂乱念头。
自己是不是把宫中的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总觉得自己有容貌,又为永安帝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永安帝会另眼相看自己。
可谁知,最是无情帝王家。
自己怀了身孕,为了不让永安帝做难,以牺牲家庭的代价来阻止永安帝封她为妃。
可是永安帝呢?他可曾有半点感激的意思?
须臾,她抬起头,目光迷惘,点漆眸子里光芒尽褪。
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若是按照二皇子的提议,她在宫中出家,不知将来还有没有还俗那一日。
而且,现在朝野上将她与唐朝杨玉环相提并论。
并称她为袁太真。
这就是她想要获得的生活吗?
做一个无名无份的道姑,等待着君王不知何时的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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