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有些后悔,不该在永安帝欲封她为妃时,闹那么一出事。
如今,袁承泽不知所踪,永安帝也知道她做了什么。
弄得她两面不是人。
袁承泽是袁家唯一一个有能力的子弟,她却把人给硬生生地逼出京。反而因为这件事情,让永安帝忌惮于她。觉得她没有亲情,什么人都可以下手陷害。
可是,永安帝也不想想。做出与父妾私通的是武定候世子,若是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以后武定候和世子还怎么立于人前?
袁承泽本就是被武定候放弃的儿子,纵是利用一下,也并不伤筋动骨。
想了又想,袁雪曼在晚膳前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自她出家后,看起来有些寂寞。宫女太监们静静地站在柱子旁,没有人交头接耳。
通禀后,她等了一会才见到袁皇后。
却见到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此时一脸的憔悴,穿了件大红洒线孔雀补丝布圆领大衫歪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额间戴了珍珠抹额。
“姑母怎么了?可是病了?”袁雪曼紧走两步,关切地瞧着袁皇后。
袁皇后瞧了一眼袁雪曼的肚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夜里没睡好,今天倦怠的很。”
听到是没有睡好,袁雪曼放下了心,眼睛不由巡视了一下。
怎么没见龚氏?身为袁皇后的儿媳,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这里服侍吗?
她目中露出不满之色。
袁皇后突然叫了一声雪曼,“生产的日子可曾请太医看过?”
袁雪曼微微颌首,“回姑母的话,已找太医看过了。”
袁皇后嗯了一声,而后微微闭上双眼。
袁雪曼知道袁皇后这是累了,站起身施了个礼,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袁雪曼刚一转身,袁皇后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她冷冷地看了看袁雪曼。
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这人有了孩子,就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一心一意,现在倒好,三句话不离自己的孩子。
不就是怕永安帝不给这孩子身份吗?
永安帝纵是不给这孩子身份又与承哥儿何干?袁皇后脑子里闪过袁承泽母亲胡氏的身影,那样铁骨铮铮的女子,却落得一个白绫缠身,就连身后名也无人记得。
袁皇后微微叹了口气。
她这一生使的全是阳谋,从未使过阴谋诡计。哪怕当初周王妃张氏弄丢了她的孩子,她也不屑用后宅手段害张氏,使的却是定国公徐晃这一招。
永安帝忌惮周王手中的水师,早就想找人取而代之。在她知道永安帝心中的人是徐晃时,就悄悄地点拨了一下。
徐晃果然不负她的希望,亲手杀死了张氏和孩子。
她不由想起她的儿子……若是儿子还在世,现在也快十六岁了吧?
袁皇后怔怔地坐着,泪水湿透了双颊。
此时的永安帝正在与首辅马文升说话。
“此次我拒了瓦刺的借粮,想必瓦刺必会恼羞成怒,怕是今年的春夏两秋会有一场战事。我想对九边的人事调动一番,内阁对此事有什么话说?”
马文升捋了捋胡须,心中一时转起了千百万个念头。
九边的人事轻易不会调动,一是怕将不知兵,二是怕配合不熟悉。永安帝这样冒然提出调动,只怕醉翁之意在于韩辰。
汉王的根基就在九边,永安帝早就想找机会废了汉王的根基。
这次永安帝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放韩辰去宣府,说不定打的主意就是把韩辰永久地留在九边。
把一个未来的王爷留在九边有很多种做法。
封藩是一种,死亡也是一种。
马文升有些拿不定永安帝的主意,到底是想把韩辰封到宣府,还是想留下韩辰的性命。
归根结底,实在是韩辰太过优秀了。与他相比,宫中的几位皇子皆是不成样子。
“陛下,九边乃是国朝御敌之前线,乃是重之重。举凡任命,须得慎之又慎。而且臣听闻,说今年九边气侯反常,直到现在地里的雪还没有化,春耕怕是会耽误。方才陛下也说过了,春季两季唯独瓦刺入侵。以臣私见,纵是调动也须得等到战事平稳之后再调动。”马文升徐徐地道,“若是非调动不可的话,原兵部侍郎现任河南府参政严本初,颇有治军之能,微臣以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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