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迎着明珠走了过来,他今日一身雪衣,更显公子如兰:“明珠别在意,他脾气一向坏得很,与你无干的。”
少年任他说去,依旧闭上了眼睛。
明珠不知他们这般来往,心中更多了几分疑惑,她与身后的养父上前见礼,将礼物先呈了上来。
余光却不由瞥向了窗前少年,卫瑾一个人在谢府做什么呢?
谢七是敌是友?
她用力回想,可前生过往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脑海当中过滤一遍,是真真想不起卫瑾身边有谢七这个人。
被迎了堂前坐下,正是些许失神,少年睁开了眼,等明珠回过神来时候,已经撞上了他的目光。
他定定看着她,目光清冽。
耳边是徐春城的声音:“……初遇公子时候,没有想到我们会再见,在秀水镇上那时候就已经咳血了,不过怕闺女担心没说过,一路上跟七公子同路,受公子照顾颇多,真是感激不尽。”
糟糕!
他还说什么秀水镇!
卫瑾定是听见了,若是细问,那一问便知,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了。
怎么偏偏是他被谢七叫过来了,当着他的面岂不是很容易暴露身份了?
她有心给养父使个眼色,可徐春城正交代病情,还说不上话。悄然再回眸,少年仿若未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
明珠垂目,皇家的事,她已经决心割断,今生重获新生,她也一定守住顾家,到时候就像从前想的那样,找个本分人嫁了,平稳一生,生三两个孩子……
如此,万万不能与卫瑾和卫珩牵扯上。
手里拿着自己的帕子,绞着手指,谢七一旁笑着,十分的客气:“先生不必自谦,谢七今生有幸,遇见先生舍命相救,秀水疫情严重,若不是先生果断,怕是我都回不了京中了。于先生而言,救人一命,是小事,于谢七而言,尽心帮先生配下良方亦然是小事。”
徐春城闻言,那也感激不尽:“其实我这辈子已经了无遗憾,既然七公子有良方,那徐某就配合试试。”
谢七点头,才要起身,窗前的躺椅一下挺了下来,少年一抖袍角站了起来。
他神色淡漠,甚至都未看过来一眼,直直奔着门口走了出去。
屋里一个丫鬟都没有,谢七一手提着袖口,还亲自给徐春城和明珠倒着热茶,抬眼看见,扬声笑道:“殿下都未赏花,这就要走了吗?”
少年脚步不快,头也不回。
谢七目光浅浅,还笑着:“好吧,既然如此,那谢七也不强求,殿下出去时候,帮我叫清影去请后院众位先生过来问诊配药。”
话音才落,人掀起的帘子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谢七讪讪地放下水壶,还直叹着气:“年纪不大,脾气可大了。”
明珠看着他,并未开口。
徐春城看着卫瑾背影,早已瞪大了双目:“他……”
起初进门的时候,他没在意窗前,这会儿看见卫瑾,诧异至极,可他才一开口,被明珠赫然打断了去。
“爹,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她对他轻轻摇着头,他立即会意,垂目不语。
谢七见他神色,将茶碗推了他面前:“先生不必担心,这位殿下面上虽是冷,但他纯良和善,只是什么都不说而已。”
他说卫瑾纯良和善?
明珠伸手抚额:“……”
徐春城附和两句,谢七和他说起了药性,探讨起来,明珠并未插话,令她诧异的是,过了不多一会儿,后院的大夫们竟然真的来了。
谢七连忙让人过来,一个一个给徐春城诊断一番,明珠让了位置,走了窗前。躺椅静立窗前不动,那朵火红的牡丹还在地上,她弯腰捡了起来,回想少年耳边一朵红花的模样,一时没忍住,背对着那些人勾起唇来。
红花娇艳,拿了手里转了转,回头看看,谢七他们在一处,正凝神记录徐春城的病症,这时候应该顾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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