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府是从前的皇子府所改,他来来去去,多少年都没注意过街角,今日不知怎的,下车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这王府真的和从前一样,十年如一日的冷清,府院当中,高墙耸立,春生在前面引路,侍卫队各司其位,初冬时候,院中的枯树上,还挂着银霜,毕竟在府里也住了十来年的,勉强像个家一样。
越是往后院去了,越有疑心,不等走回自己房中,立即叫住了春生。
春生这会儿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再闹,恭恭敬敬在他面前见礼,头都不敢抬的。
卫瑾想起那少女背影,眼帘微动:“速速去查,顾明珠与顾轻舟是什么关系,她和徐春城来京中寻亲的,寻的什么亲,如今住在相府又以什么身份?”
春生当即点头:“是!”
明珠回到相府时候,日头已经快落下来了,她直接回了自己屋里,走了一会儿手脚冰凉。五儿连忙拿了手炉过来暖着,不多一会儿天就黑了。
外面风又起了,在屋里听着风声,明珠靠了床边抱着手炉,怔怔发着呆。
五儿在一边拿着鸡毛掸子掸着灰:“小姐还是别乱走了,这两天前院总来贵客,我听菱角说,大皇子来了,白日里就来了一个了,我见过一回的,好像是二皇子,他走的时候,院中都不让走动了,老爷亲自在后门送走的,我觉着,来了这个去了那个,最近可能是想给姑娘议婚了。”
五儿还不知道其中细情,就当闲话跟她说着。
明珠坐直了一些,将手炉放一边矮桌上面:“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跟我没关系的,多半是为了相宜的婚事,爱谁嫁谁嫁,我才回爹娘身边,这辈子都想当老姑娘呢!”
她平日想着要远离卫瑾,今日真被他一语道破了,还有恼意,言语之间竟然带了几分恼怒。五儿听出些话音,以为她是气相宜的婚事太过相当,顿时不敢再言语了。
明珠活动下了手脚,正要洗漱,门前又有动静,顾夫人带着菱角和另外一个婆子来了,进门见了女儿就是笑。
“听说你回来了,为娘赶紧过来瞧瞧,你说娘也真是糊涂,你爹还想让你好好打扮打扮,等在宴上再为你正名,我才想起来你耳洞都还没穿,真是的……”
她双耳都未穿耳洞,明珠下意识摸了下耳垂,她耳垂饱满,天生福泽。
前世那单只耳洞是卫瑾亲手所穿,可只穿了一个,她疼得哭了,索性就穿了那么一个,正好与他一样,一人一只耳饰,倒也应景。
今日顾夫人说要给她穿耳洞,她忽然想起来了,就像是赌气一样,反正今生都和前世什么都要不一样才好,立即迎上前,挽住了夫人手臂。
“还真是没有穿过,还是娘想得周到。”
顾夫人连忙叫了婆子过来,穿耳附珠这种事其实还是幼时才好,明珠此时已为少女,为人母的下不去手了,就让婆子拿了乌豆来。
那婆子笑得慈眉善目的,让明珠坐下了,她拿了乌豆上前,仔细看了明珠的耳垂:“刚好姑娘才在外面回来,冻得发红呢,揉一揉就好了。”
说着动起手来,起初时候,还不那么麻的,明珠不以为意,还侧目看着旁边的顾夫人,与她说着话。
那婆子揉着好半晌,眼看着乌豆将耳垂揉开了,一伸手在丫鬟手里接过了细针来。
顾夫人问起了药铺的事,明珠正与她说起卫瑾添置了许多东西,只觉耳上什么穿过,剧痛令她心肝乱颤起来,她惊叫一声,下意识一手捂住了。
好疼! 顾明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疼痛过了, 顺着在卫瑾那惹来的那口气,当即就哭了。
都说孩子在母亲面前, 最是脆弱,她也如此,靠了顾夫人怀里, 可是哭了好一通,说什么也不肯再穿第二个了。
因她那一动, 滴下血来。
.那婆子也吓得不轻,在旁呐呐地:“从前都是幼童不知疼痛的,再者说人和人疼不疼的也不一样, 我这些年, 也从未失手过, 哪有穿一只耳朵的呢,不若……不若缓一缓, 我再……”
明珠一手还捂着耳朵, 眼中含泪:“不穿了, 不穿了, 大不了以后都不戴耳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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