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顾夫人不过是多有怀疑,但不能确定当年的事。
是非真假都已没有明珠重要,顾夫人念及女儿,又是伤心,与顾轻舟说了穿耳洞的事,当爹的粗一点,只说疼就不穿了,姑娘家家的,即使不戴耳饰又能怎样。
话是这么说,顾夫人还有恼怒:“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人人都穿金戴银的,我女儿怎不能戴?你老早告诉人家,明珠是你女儿,那岂不是就是在告诉人家,早早下了聘才好?若是我说呀,再迟些日子,近日就常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含糊些个,看看谁真心相待,再选婿不迟。”
顾轻舟当然不愿:“选什么女婿,我顾轻舟的女儿,想嫁谁就嫁谁,看明珠愿意不愿意了,不勉强她就是,日后若有差池,换了就是,烦恼那些干什么。”
说的也是,顾夫人伸手抚额,嗯了一声。
二人说着闲话,顾轻舟再次让她看宾客名单,她看了两眼,如此拟定三日之后,宴请名流。
夜里又下起雪来了,顾明珠却睡不着了,她和五儿说了半宿的话,问相府从前的事,也多方打听了下顾相宜从前的为人做事,心中多了些计较。
天快亮了,雪停了,明珠才睡着,迷迷糊糊又做了梦,梦中人与她指尖缠着指尖,脚尖缠着脚尖……
明珠是五儿推醒的,她没想到自己会睡得那么沉,都一早该起了,赶紧起床穿衣。
说好了要与徐春城一起去药铺,顾明珠洗漱一番,在新裙当中看了一遍,那些浅白翠色的,似乎都不如红裙扎眼。
红裙,红裙。
顾明珠拿起在身上比了一比,穿上了。
五儿推了她到镜前,少女一身火红,娇俏动人。
“还是第一次见小姐穿这红衣,真是好看,小姐别动,髻上再多减一朵珠花……我来。”
顾明珠对镜梳妆,顿时将心事都抛下去了,是了,如今她才十五,应该享受当下。草草吃了点早饭,才过去寻徐春城了。
徐春城也一早起的,娇杏伺候周到,手脚都特别勤快,殷勤得很,如今她知道他身份不同,待他自然上心。
明珠进门的时候,娇杏正给他折药。
徐春城可等不得了,将药拿过来就喝了:“不必这么精细的,吃药哪有那么讲究。”
明珠上前,都看在眼里,笑意浅浅。
徐春城抬眼看见女儿一身红裙,更是赞不绝口,二人稍坐了一坐,说去药铺收拾东西,娇杏自告奋勇也要过去帮忙,这就带了她了。
额外在院里叫了两个小厮过去劈柴做事,一干人等这就出了相府,同去了药铺。
徐春城让人先去后院劈柴生火,又叫娇杏在前面擦拭灰尘,他和明珠一起去给药分类,也真难为卫瑾了,竟然准备得这么充分。
挑挑拣拣,收拾了好一通了,后院烧得暖了,小厮来叫。
明珠又带着娇杏和五儿收拾屋里摆设,昨夜一场大雪,又有寒意,地龙烧得暖,顾明珠这个怕冷的进门就抱了手炉暖手。
都是新的,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五儿和娇杏一旁掸灰,明珠这就歪了榻上,她昨夜睡爹不好,此时做了半日工,可是困乏起来。
这一闭眼,就入了梦,睡得沉了。
过了晌午,明王府车马路过药铺,见开着门,停了车。
卫瑾下车,进了药铺了,徐春城连忙迎上前来,寒暄几句了,见这少年目光,在药铺当中环视,似是寻人,刚想问了,他倒是先开了口了。
“顾明珠没有来吗?”
徐春城向来实诚:“她在后院收拾东西呢,只怕这个时候,灰头土脸的还在做事。”
卫瑾点头与他走过,留下了春生,径自掀开帘子走了后院来。
院中只那两间房,看见人影了,推门而入,五儿和娇杏正在门前说话,见了他了,立即傻眼,下意识回头要叫明珠。
卫瑾一身玄衣,抬眼看见榻上人,登时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明珠侧身而卧,呼吸浅浅,竟睡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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