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报上学校的地址,然后赶紧给自己的导师去了一个电话,小心翼翼地解释自己耽误了些时间的原因,可能要晚些才行。
对面的人听到她的话,并未出言责怪,只让她注意安全,便没再说别的。
挂了电话,陶云看着自己怀里用牛皮纸袋装着的看起来有些古旧的书,小心地拿手帕将水迹拭干。
而刚才那萍水相逢的一幕也很快从她的脑海中淡去。
对方的行为让人感到舒心,但身份的巨大落差无不再说他们的人生轨迹不会有任何交叉点。
夏日雨中的四合院,被雾蒙蒙地笼罩着,画面渐渐模糊、远去。
直到很久之后,陶云再度回想起这一幕,才发觉自己此时的想法有多好笑。
……
陶云把书给导师送过去,然后才去图书馆写作业。
走进图书馆,此时没什么人,陶云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将手中的笔记本搁下,陶云按着自己的印象走到最后的那几排书架上,取出自己需要的几本书,这才回到座位。
陶云一边查资料,一边做笔记。
三个小时后,图书馆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外面天色又沉又暗。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眼睛也有些发酸。
肚子也饿了。
陶云将笔记本合上放回书包里,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下起了瓢泊大雨。
她站在图书馆楼下,望着这雨幕,包里又忘了带伞,便只好打电话让室友送伞。
取出手机,陶云直接按下了快捷键。
暗沉沉的天空隐隐有一道白色的痕迹,那白色还隐隐透着七彩微芒,陶云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电话被接通了。
对面没有人说话。
陶云以为对方在睡觉,声音不自觉小了些:“茵茵,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你在睡觉吗?如果有时间,可不可以帮我送把伞,我现在在图书馆。”
“……茵茵是何人?”正处在变声期的青年嗓音沙哑,“我是叶绍礼。”
陌生的男音让陶云一惊,眼睛一扫,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呃,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打错了。”陶云说完,不待对方回话,便挂断了通话。
1986年,某个四合院里,青年拿着手中的大哥大,向来缺少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的表情。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见他握着大哥大在在庭院中发呆。
“少爷,一会儿要下雨了,您先回屋。”
青年听到人声,反应似乎有些迟钝,然后他道:“荣伯,你去图书馆,给一个年轻女人送把伞。”
“……?”管家虽然疑惑,却没有质疑,很快便拿了把伞出了四合院。
然而,那一天,寥寥数人的图书馆并没有一个年轻女人,而那把伞也永远不会送到对方的手中。
也是在那一日,本永远不会有交点的两条线,在那一天轨迹突然发生了异变。
这日,陶云为了找资料,查了很久才从别处得知本市一家私人的图书馆中有这部文献。那座图书馆存在了很久,据说民国时期便存在了,且只在每个月的17号才会向外界开放。
等了整整27天,陶云终于等到那家图书馆再次对外开放的日子,拦了车直奔那儿。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要的书。
还书的时候,她一眼瞥到了最角落里的一本诗集,是先前她找过的那本《铜官窑瓷器题诗》,看到封面,她下意识地拿了过来。
翻开后,带着些许尘埃,外边的阳光扫了进来,尘埃粒子清晰可见。
“咦?”陶云看着上边借书人的名字,字迹模糊了,可看得出笔锋刚劲有力,里边的书签有一张颇有年代感的一张纸,上面写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横跨在彼此相爱的人中间那永远无法越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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