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站起身来,“二小姐好生想想,这事还得二小姐想通才好。我就先告辞了,以后二小姐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我。”
看着吕良出了房门,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快速离开了,时鸢猝然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往日那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快速地涌上心头,那些畏畏顺从,刻意奉承的从不愿回想的模样,全都涌了出来,全都在嘲笑她,原来以前竟是她错了,她不该妄想自己能打破时家的规则,妄想自己会比时锦那个嫡女更得喜欢和善待!
“禄天吉神入命,富贵白日升天...禄天吉神入命,富贵白日升天...”
时鸢喃喃不停地念着这两句批命,忽而又疯魔似的大笑了起来。
........
时家丧事刚过没些日子,又迎来了一桩喜事。
却是又有媒婆上门来了,且这媒婆并非临川城里的媒婆,而是从川南过来的。
而临川公府,就坐落在川南。
川南虽然离临川不远,但一因时家并没有大肆治丧,二是乔氏不过是庶子之妻,所以临川公府那边并不知乔氏殁了,就请了媒人过来说和。
此行虽不远,但也不近,媒人拿了厚重的媒人礼,自然也不辞辛劳,乘船倒也快,不过小半日,就到了。
等她到了时府,时府门前挂了一朵小白花,章示着府中有人殁了,还在丧期。
媒人就犹豫了,这人家府上还在丧期,自己就上门提亲不大好。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这迢迢百里过来,什么都不说就扭头走了,回了川南也不好交代,便硬着头皮上门递了帖子。
不曾想,不仅没有被打出来,还被立即盛情请了进去,接待她的,还是个看着很是富贵体面的老太太,想来是这府上的老夫人了。
想来也是,这公府都没计较门第,上门提亲了,时府上赶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拿架子。
“老夫人安好,我姓曹,是川南的,今儿到贵府叨扰,是受了临川公府所托,上门来求娶贵府时卿小姐来的。我远道而来,不知贵府还在丧期,可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和老夫人提一提,若是不便,推后再详议也可。”
“曹媒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府上殁了个庶出的媳妇,不打紧。只是先议亲,成婚的日子往后推推,便也罢了。”老夫人笑道。
她心底还是很意外,本以为时锦许给李家了,临川公府就弃了,没想到今儿竟然又来了媒人,当初宋洵就说过他要娶的时锦,这会儿又请人来聘时卿,不能让人不意外。
老夫人只记得乔氏是庶出子弟之妻,却忘了乔氏是时卿的亲嫂子。后来一些闲言蜚语少不了,只说时府家风不正,荒诞不堪,尚在孝期就迫不及待地将小姑嫁出去了,也不怕不吉利。这是后话。
这是别人的家事,曹媒人也管不了那么多,她不过就是个媒人,做好媒,也就罢了。
“老夫人说得极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姻缘都是天注定的,我等凡人,没有敢干涉的道理。”曹媒人笑道。
老夫人心里熨帖,这三个孙女养得好啊,一个比一个嫁得体面。
“曹媒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先行去休息休息,晚些时候再商议也不迟。”
曹媒人倒真有些累了,这亲事反正也跑不了,便道了谢,跟着下人下去歇着了。
等曹媒人一走,老夫人马上派人去红蕉院,将时卿叫了过去。
时锦知道时卿定亲的消息,已是次日了。
她早上到老夫人院中请安时,惊然见到时卿端坐在座上,心里一惊的同时,也在猜想,怕是时卿的好事近了,老夫人才想起要将她放出来。
若是宋洵不娶时卿,时卿会被关多久,真是未可知。
时家是少她一个庶女不少,多她一个不多的。
时锦是真替时卿高兴。见时锦过来,时卿也是一脸欣喜,眼中都闪烁着感激的泪花。
“三妹妹来了。”
等时锦与老夫人行了礼,时卿才迫不及待地和她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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