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一定小心谨慎。”
寥寥数句话后,两人就相对无言,南朝王是有许多话想说,可他见了皇帝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皇帝不禁懊恼起来。
南朝王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父皇您病好了吗?”南朝王诺诺问道:“儿臣一直想进宫探望,可是太后有懿旨,儿臣就进不来了。”
皇帝抬眸看他,见他脸上是真的委屈,不似作假。
皇帝想了想,问道:“昨夜,你是怎么知道朕病了?”
“是宫里的奴才来告诉儿臣的,儿臣以为是宣政殿的奴才。”南朝王与皇帝对视,神色坦然。
皇帝点点头,不再言语。
南朝王虽荒唐,可他行事坦荡,还是可信的。
闫清出了宫就径直回府,他连着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很是疲惫。
王华不在府里,说是出门办事了。
闫清不再过问,回去沐浴后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理会了。
深夜,东宫外出现一道人影,鬼鬼祟祟从门口溜了进去。
陈氏早已等在那里。
“娘娘,奴才可是冒死才找着这些的。”内侍是内务府的人,早年被陈家买通了,为陈氏办过几次事,卫良娣就是他想着法子送出宫去的。此刻他手上摊着一枚纸包,缝隙里露出一点白色粉末。
“辛苦你了。”陈氏将纸包拿过来,看也不看就捏进手心。
“娘娘,奴才斗胆问一句,您要这东西做什么?这可是能毒死人的。”
“你也知道深宫里一些腌渍事,不过是对付几个奴才罢了。”陈氏不以为意:“有封信,你转交给父亲。”
陈氏拿出一封密封的信交给内侍。
“那奴才就回去了。”内侍将信塞进袖子里。
“去,多谢你。”陈氏将一个荷包塞进内侍的手里。
内侍忙推脱:“陈大人给了奴才许多,奴才实在不能收了。”
陈氏便没有坚持,放下手:“那如此就算了。”
内侍出了东宫,沿着宫道回了内务府。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才的对话,还有陈氏过于平静的神色,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掏出了袖中的那封信。
想了许久后,他咬牙将信封撕开了一角。
开头便是:“父亲在上,女儿垂泪叩首。”
“糟了。”内侍猛地一震,赶紧将信藏起来,往内务府跑去。
他得在明早想个法子出宫逃跑了。 金环围着东宫的园子找了许久, 才在小池边找到了凉亭下的陈氏的身影。
陈氏静静坐在那儿望着水面, 眼神直直的。
这儿就是景文太子闭眼的地方,金环叹气, 往陈氏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她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连个雪披都没穿, 四面的风吹得脸生疼, 她却感觉不到似的。
金环又气又心疼,脱下自己的雪披盖在陈氏身上:“娘娘这是做什么, 您若是生了重病,奴婢还怎么活?”
陈氏抬头, 见金环红红的眼眶包着泪。
“傻子,就快过年了,你哭什么。”陈氏轻轻笑着,终于感觉到冷似的, 将身上的雪披裹紧:“我就等着你来呢,天太黑了,我怕摔着就在这里坐着等你, 你找不着我肯定会来找我的。”
金环哭笑不得, 暗怪陈氏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笑,不过这样金环心里也终于安心了一些。之前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浮躁, 总觉得陈氏虽在眼前, 可马上就要离去了似的。飘飘渺渺的。
“娘娘快些起来,石凳冰凉,明早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呢。”金环将陈氏扶起来。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搬家呀?这东宫里冷冷清清的, 比其他宫要冷多了。”
“您若想迁宫,不若过了元旦去和太后说一声,太后会答应的。”秋嬷嬷早就给金环透露过,过了年可能就不能让他们住在东宫了。
旧的储君走了,新的储君总要来,长辈们具在,一直悲凄就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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