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在外头站了好一会,那风吹得奴才的脸都疼了。”李公公讨好地笑着,过去为皇帝除下了外袍。
“你不必替他说好话,朕就不该听你们的,什么放手让他去历练历练,他今日都做了什么?摆在眼门前的事,却还敢诓骗朕,诓骗在场的所有人!”皇帝越说越生气,气得也不想让李公公靠近了,自己坐了下去生闷气。
李公公叹气,这穆王的想法他也看不懂,可他只是个奴才,不明白那些大道理,只懂怎么伺候主子。眼前看着穆王糟了皇帝的厌弃,可又转念一想,今日查出是宸王动的手脚时,皇帝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却为了穆王说了一个假话而生了这么大的气,所以说皇帝还是看重这个儿子的。
再不济穆王还是慈庆宫护着的人呢,他怎么也得为穆王说几句好话才是。
皇帝自个闷了一会,问道:“如果今日是你去查,你会怎么禀报?”
若是李公公的话,他当然得如实禀报。他又不是穆王,欺君可是死罪。可李公公明白现在皇帝想听什么,笑呵呵道:“这个奴才也说不准,可是事情关系到一位王爷,奴才可能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指着一位王爷说出实情,恐怕也得和穆王一样,先想个法子略过这事,再悄悄给您说出实情。”
“这么说,他方才来见朕,其实是为了这个?”皇帝的怒气终于缓和下来。
“奴才觉得可能是的。”
“混账东西,怎么不劝劝朕,就这么让他走了?”皇帝瞪着李公公。
李公公苦笑,那时皇帝那么大的火气,他倒是敢劝呐?
皇帝的怒气平了,也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你说,这事到底是不是宸王做的?”
李公公也不敢再胡乱说笑,端正了脸色:“奴才不知,但今日宸王一直都很平静,倒不像是凶手。”
“凶手?”皇帝冷冷地笑出声。
“奴才失言了。”李公公跪了下去。
皇帝不置可否,只道:“万一正是因为是他做的,所以才故意装成这样来蒙骗所有人呢?”
父子之间已经到了这般猜忌忌惮的地步,作为外人的李公公都感到心寒。
“皇上,还往下查么?”李公公小声问道。
皇帝沉默下来,盯着暖炉里火红的碳,许久都没有答复。
还往下查么,查出的结果会是更加失望,或者是另一个他也无法接受的结果,正如当初太子背着他服毒一样,那时他又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学先帝弑子不成?
皇帝也老了,再也没有年轻时杀伐决断的魄力,有的只是一颗孤独苍老的心。
闫清出了福宁宫,见夜已深,便打算出宫回府。
却在福宁宫外见到林语棠,林语棠不知道是从慈庆宫过来的还是根本没跟着回去,默默站在宫门口。
“你怎么不回慈庆宫,今晚宫里乱得很,把你当成贼抓起来怎么办?”闫清当玩笑般吓唬道。
林语棠轻轻一笑,不作声。
“笑什么?”闫清无奈叹气:“走,我也要出宫去了。”
“王爷还有心情吓我,可见不是很难过。”林语棠跟在后面走。
“为什么要难过?”闫清不解:“就因为父皇动怒了?”
闫清和皇帝都还梗着脖子吵过架,皇帝这种程度的动怒对他来说实属不算什么了。
“王爷去趟慈庆宫。”林语棠道。
闫清紧张回头:“慈庆宫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今晚的事传去慈庆宫了,太后虽没说什么,可不大高兴呢,再加上她的腰又伤了……”
话未说完,闫清就改道去了慈庆宫。
进了慈庆宫,秋嬷嬷一听闫清来了,便从后殿迎出来,带着闫清往太后的寝殿走去。
刚走到门外,却听里头太后道:“别进来,让他出去,慈庆宫要清净。”
秋嬷嬷对闫清使了个无奈的眼神。
闫清默了默,还是踏进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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