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岂会看不懂林语棠的真正想法,这些话若是穆王说的秋嬷嬷肯定信了,可是林语棠说出来,秋嬷嬷就得暗暗揣摩一下。并不是不信任林语棠,而是林语棠这样大家族出来的女孩,哪个又是真正面慈心善的,做什么事不都得有一个目的?
“这事我还得去问问太后,太后同意了才行。你知道的,太后素来不喜欢景阳宫那位。”秋嬷嬷道。
“是。”林语棠便点头。
等太后午睡醒了,秋嬷嬷一个人进屋将这事禀报给她,道:“您看这事,咱们答不答应?”
关键还是得看太后准备以后用什么态度去看待景阳宫。
太后任由秋嬷嬷在窗下为她通头,独自思忖了会。
“这丫头可惜了,她爷爷培养长大的到底不一样,嫁给哪个都是一大助力。”半晌后,太后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穆王肯定不成了,奴婢看穆王一点心思都没有呢。”秋嬷嬷笑着说:“林姑娘这样做也没有错,明着来总比那些偷偷摸摸的让人放心,到底是姑侄呢,难道咱们还拦着不成?”
太后便点头:“答应了她吧,她如今为以后做打算也没错,毕竟皇后也姓林,我与皇后的恩怨,与她无关。”
“可奴婢觉得,林姑娘这样做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您,也许想让您与皇后娘娘冰释前嫌呢。”
“呵,冰释前嫌大抵是不能了,我还有多少年,哪里还能分出心思去打理和她的关系。是怎样就怎样吧,也就这辈子的事,等到了下辈子,我和她也许还隔着万八千里的距离,根本不认识呢,”太后左右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数数自己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
“对了,你找个时间让内务府呈上京里各家女子的花名册,你自己也多留心着那些品行好的妇人,贤德的妇人教出的女儿想必也极好。”太后又道。
秋嬷嬷捏着梳子动作一顿:“这是要为穆王相看了?”
太后闭着眼笑得十分悠哉:“要看了,要看了。也不着急,先准备着吧。”
秋嬷嬷没敢接话,这是准备着给穆王赐婚,还是准备着将来入东宫?这种大事她一向是不多言的。
“家世什么的都不重要,品行好的,大大方方的才行。”太后自顾自地道。
“是,奴婢知道了。”
“家世再好也比不过天家,哪怕不能顺遂呢,总要有个贴心的人才是。”
太后闭着眼沐浴在窗下的阳光里,一张脸被晒得亮亮的,身后的秋嬷嬷为她仔细通着头,小心翼翼又默不作声地将那些白发藏进了黑发里。铜镜照得模糊,一眼望过去竟如几十年前一般,还是那个心思纯粹恬静的豆蔻少女。
听闻皇帝回了宣政殿,闫清便离了皇贵妃往宣政殿去。
皇帝也无要紧事吩咐,只问了下宸王与南朝王出发的情形,又问了问皇贵妃,便吩咐闫清将一些事情拿回府里自行处理,无需禀报过程,只要个结果便可。
李松抱着奏折与一应物件跟着闫清出来,走至无人处,李松才唏嘘道:“皇上可从来都事必躬亲的,以往王爷们处理奏折也都来宣政殿,皇上还会亲自查阅。要说谁能把奏折带回去批阅的,也只有景文太子了,可景文太子当初也不是自己处理了就行,凡事都要过问了皇上的意见才敢下决策呢。”
“李松,你师父有没有说过一句话?”闫清负手走在前面,悠悠道。
“请王爷明示?”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李松一愣,忙闭上嘴,一路上都跟个哑巴似的。
皇帝的改变闫清何尝没发觉,可人总要变的,景文太子死后,皇帝做过许多次尝试闫清都默默看在眼里。
皇帝试过让他们几兄弟一起处理朝政,彼此坦坦荡荡也许能够兄友弟恭,到最后发现并不能行。皇帝还试过让他们几个都离得远远的,各自都去做不同的事,最后发现还是不行。
如今皇帝又打算放手让闫清自己去做了,虽还不明白皇帝打算做什么,但闫清也只有按照皇帝的心意好好做事,将来结果到底如何,时间自会给个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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