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追拿宸王,押回燕京。”皇帝道。
闫清点头:“以什么罪名呢?”
“逃离军营,幽禁。”
幽禁。闫清眼中黯淡了一瞬,随即站起来,应下:“是,儿臣这就去吩咐。”
皇帝答应过太后不杀子,所以他并不打算杀宸王,而且皇帝也怕他死后在黄泉与宸王相聚,他对宸王已经有了恐惧。
皇帝醒了,满朝欢腾,即便依旧由闫清代为理政,可理政与监国到底是不一样的。
南朝王偷偷回了燕京,以为皇帝会下令追杀宸王,当在闫清那儿听闻皇帝只准备将宸王幽禁时,南朝王气得跺脚:“那混账丢尽了父皇的脸,父皇居然也能忍!”
“他毕竟打过几场胜仗。”闫清道。
“那咱们如今怎么办?”南朝王已经完全信任闫清,闫清的任何吩咐他都愿意去办。
“陈昱的弟弟不是已经斩了,他拿银子到处疏通的证据还在,你去找出来。”闫清道。
“你老往陈昱身上费什么功夫,那个人就是块石头。”南朝王不解。
闫清只有说得更明白些:“让陈昱革职几日,别闹大了。”
南朝王按着闫清的吩咐去办事了,闫清依旧每日早朝,将奏折抬去福宁宫,在皇帝眼前一一批阅,皇帝对闫清再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越发信任他,更是将所有事情都交给闫清去办。
而外头的人看不见福宁宫的情景,便又有了更多猜测与谣言,南朝王想闯进福宁宫探望皇帝,更是被闫清命人打了出来。
宸王伤痕累累与自己的亲信汇合与燕京城外,闫清的眼线遍布天下,当夜就知道了,闫清只道:“放。”
宸王带着自己的亲信费了好大力气才入城,好在陈昱最近不当职,城门的守卫松懈许多。
“宸王打算混进宫来,秦丕带进来的。”李松又来禀报。
“放进来。”闫清道。
李公公垂着头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这种沉默已经代表他做出的选择。
南朝王今夜被闫清召进宫,亲眼目睹这场戏,闫清说这是收网。
“让我去守着福宁宫,抓住他当刺客杀了!”南朝王摩拳擦掌。
闫清摇头:“咱们等着就是了。”
闫清说得最多的就是等着,南朝王就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这个时候,心中的雀跃快要溢出来。
当李松来报宸王已经往福宁宫去了,南朝王终于按耐不住,趁闫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宸王来到福宁宫,他其实只是想看看皇帝,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见他不顾一切也要进宫探望,必然不会过多追究。
皇帝正在熟睡,因为药脑袋昏昏沉沉的,却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中,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宫女进来,却迟迟听不到接下来的动静。
皇帝强撑着睡意睁开眼,便见到站在自己床边的宸王。
“父皇……”宸王拖着自己的断脚走近,噗通跪下去。
然而皇帝心中只有无穷的恐惧,他仿佛看见宸王手中提着血淋淋的剑,正往他的胸口刺来。
“来人!快来人!”皇帝歇斯底里地喊出来。
“父皇?”宸王没想到皇帝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皇帝抱着棉被蜷缩进角落里,像看鬼魅一般看着宸王。
“父皇,是儿臣啊,儿臣终于回来看您了。”宸王对皇帝伸出手。
“混账,朕要杀了你!”皇帝更加歇斯底里,眼中是浓浓的杀意。
宸王盯着皇帝,他的父亲亲口说要杀了他。裤子又浸出血,他抹了一把在手上,抬起来给皇帝看:“儿臣……儿臣听闻父皇病了,千方百计逃出来,还断了一只腿,就为了回来看您一眼,您为何不开心?”
“来人!”皇帝只梗着脖子吼道。
宸王的一双眼渐渐冷下来,猩红的眼中落出两行泪,从他紧抿的双唇流过。
“您为什么不开心,啊?”宸王哭着抓住皇帝的衣襟摇晃,手里的血染了皇帝整个衣领:“你为什么从来都看不见我,我打了几个月的胜仗,就败了一场,您就把我关起来,你是我的父皇啊!我从小到大有多崇拜你,有多敬重你,你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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