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完了,周一又忍不住抬头问陆辰:“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他的本意想问的是陆辰是不是在哄他开心,但是又觉得这样问太直白又太难为情了,便换了个委婉的问法。
陆辰终于不再盯着眼前的火堆,而是把视线落在了周一身上,但他又不说话,直盯得后者心虚地开始说:“不是,我、我瞎说的,你不要在意……”
“现在还觉得难过吗?”陆辰看了周一半晌,终于开口道。
仿佛间接承认的话,使得周一心里再难平静,他悄悄将衣袖攥成一团,看着陆辰咕哝道:“还是挺难过的……”
在陆辰眼里,此时的周一全然是一副期待的样子,暗藏着的紧张使得他显得又乖又可爱。他伸手捏了捏后者的脸,手上的力道微微重了些。后者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是觉得疼,但却没反抗,只用困惑的眼神看着陆辰。
事实上,他不是没有提早让周一发现不对劲的方法,放任事情发展成最后的模样,是因为他的私心。他一面说着想要周一能遵循自己的意志再做选择,一面却是想让他深刻认识到他人的阴暗,从而认识到只有他才会对他好。
这很卑鄙,但是在目睹了孙明溪的告白之后,他意识到会夺走周一的,不仅仅是林善。所以他是真切地希望周一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收回手,道:“几个见识短浅的废物,何必挂心。”
陆辰本意是让周一别再在意这些过客,但他语气中的轻蔑却是勾起了后者另外的情绪。周一酝酿了一下,小声问道:“你都看到了,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
“……”陆辰想到了自己对周一暗中的称呼,有些心虚,清了下嗓子才回答道,“没有。你做的很好。”
“真的?”原本以陆辰的人设,周一不该怀疑他会在这种事上糊弄他,但一想到之前这人刚刚哄过他,他就有些不太确定。而且陆辰清嗓子的那一下有些可疑。
面对周一的狐疑,陆辰只好把可圈可点的地方例举出来,依次有理有据地夸了一遍。至于做的不好的地方,等回去了再让他反省。
“谢谢!”等到陆辰说完,周一突然十分认真地道了声谢,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了十二分的开心。
他是真的开心,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夸奖过他了。而且陆辰例举的有些事,以往他做了只会引来一顿臭骂。
陆辰微微避开了视线,这倒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周一的视线直白又纯粹,让他有种心脏都被击中了的感觉。
周一领完了夸奖,便思索着要怎么商业互吹回去,不过因为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他说出来的话就有些没分寸:“你烤肉的技术好厉害!不过为什么你今天动作这么熟练,之前却……”
他还是没完全失了分寸,说了一半又停住了。他有点想抽自己嘴巴,陆辰认认真真夸他,他夸了人一句就开始提对方法窘事,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陆辰没在意,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也是经过历练的。”
在天雍大陆,不管出身如何、天赋如何,到了时间就要被扔进合适的地方去经历实战。大周山脉不是陆辰曾经历练的地方,但这并不影响他发挥在尚且弱小时锻炼出来的烧烤手艺。
“哦哦。”周一点点头,因为担心再说错话,不敢再轻易开口。
陆辰却又主动问他:“你想认识别的人?”
陆辰是在试探,但就是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他不知道如果周一真的回答了想,他该如何处理。虽然这次孙清河等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周一真的去接触外界,总会遇到好人,这也就意味着他随时都要面对被抛弃的风险。
可是他又担心周一会不开心。除了陆萧和楚柒柒,周一长期接触的只有他,一直对着他一个人总会无聊,而且他不见得真的想一直和他相处。
“不想。”
周一的回答却是出乎了陆辰的意料。 “只对着我一个人, 不觉得无聊?”虽然嘴上这么问, 但陆辰心里隐秘的独占欲得到了满足, 反而很是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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