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仙生坐在原位,原本拿着糕点的手忽然僵住不动了,而心脏却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声音是那么响,像是鼓手卖力打鼓那样。
他心中有一只小狐狸,它一直可怜巴巴趴在圈内,看着不断飞舞的蝴蝶。
那只蝴蝶可真好看呀,它真喜欢那只蝴蝶呀,可是蝴蝶飞得太快了,它追不上,也不敢追,生怕自己跑出了圈外,再也回不来。
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好像都看一秒,都是赚到了。它总是摇尾乞怜,或者是卖萌撒娇,露出自己雪白柔软的小肚皮,希望对方多看自己一眼。
然而那只蝴蝶呀,总是咻得一下就飞走了。
可是此刻,有人和它说,不是这样的。
一道声音在内心深处响起,无悲无喜,那个声音说,规则是强者给弱者制定的,只有弱者才会被禁锢在一个可笑的圈里。
而当你足够强大时,你就能跳出这个圈子,而后——
抓住蝴蝶。 白棠看到苏仙生的眼眸迸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像是金沙流光, 雪白的狐耳直直地立起,全神贯注地看向薛文露的方向。
少年还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哪怕努力抑制内心的激动,眼中的光还是骗不了人。
白棠静静看着苏仙生的侧脸, 那是年轻的脸庞, 那是他的苏小先生。
透过那张稚嫩的脸, 白棠隐约看到了苏先生。苏先生是一个讲究人,情人节到了,哪怕他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了, 还要穿上西装,打好领结,然后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 昂首挺胸向他走来。
那样气宇轩昂的架势, 目若朗星, 脊背笔直,迈步时毫不犹豫,迈出的每一步都如尺子丈量过标准。
他的苏先生即使老了, 也是一个英俊的帅老头。可是呢, 这个老头子又太过讲究, 每天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自己,他的头发白了大半, 白得参差不齐, 看起来有点脏。
“年纪大了, 发质就不太好。”苏思远若无其事道。
白棠一开始是真的以为他没有事,对方看起来状态好极了,可是当他们一起出门时,白棠却发现苏思远不再挽着他的手。
哪怕隐藏得很好,白棠还是能察觉到苏思远的回避之意,他们走到街上,一个人在前,一个人特意慢了半步,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
白棠停下脚步,凶巴巴地看着苏思远,压低声音质问道:“干什么不和我手拉手?!”
路上行人匆匆,只有他们两个停在原地,像是湍急河流中的两块礁石。
白棠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还有墨镜,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也是煞费苦心。而苏思远穿得正式讲究,帽沿下的眼皮肌肉失去了原有的紧致,哪怕穿得再光鲜亮丽,也不能掩饰逐渐腐朽的躯壳。
他知道苏思远在害怕什么,路人的非议,或者是误解,不论是爷孙恋还是包养关系,这都是苏思远不愿意听到的,他害怕白棠受伤。
可是世人的所有不解加在一起,也比上上苏思远的退避让白棠心生刺痛。
他握住苏思远的手,皱巴巴的手,用力与对方十指紧扣,然后拖着苏思远大步往前走。
如果再让水母记者问一次,他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那么这一次的回答就不同了。
我喜欢温柔的、成熟稳重的男人,有着父亲般的包容和爱人的浪漫。
他不用貌美如花,只要在家里睡大觉,我吻他时,他会睁开眼,那么我就非常非常幸福了。
白棠伸出手,将苏仙生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轻声道:“你要是想进娱乐圈,那就进,如果玩得不开心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如果能变成大妖怪,那么他的苏先生就不会那么快老去,就不会缩手缩脚,不敢牵起他的手。
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爱他的苏先生,无关性别,无关种族,无关年龄,不管是年迈的,年轻的,还是年幼的苏先生,他都喜欢。
白棠在薛家被奉为座上宾,再加上薛家老祖宗对苏仙生的另眼相看,薛家最好的资源一瞬间全部往苏仙生身上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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