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之中固然也有这样的存在,却并不常见,大部分的灵兽都是纯良而赤诚的,就如同活了数千年已经熬成了老油条的他,也依然不习惯欺骗,更不屑于欺骗。
顿了一下,鸾鸟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问不出口,可以我来帮你问。”
倘若是他站在林翾的立场,他一定会忍不住刨根问底,推己及人,他当林翾自然也是如此。
可是林翾却只是眉头微微拧了一瞬,便又强自压制下去,面上尽可能透露出平静。
“不用了。”
不是不需要鸾鸟来替他询问,而是不想要去询问。这是他给予重光的信任。
哪怕他一听到“契约”,“与鸾族有关”,便是心头猛地咯噔一下,一瞬间就想到虞鸾那张明媚温柔的脸。
他对虞鸾这个人是难掩忌惮的。
若说重光如今对他的恋慕程度,他自然不做怀疑,但那并不意味着原书中虞鸾与林翾之间的爱慕与追逐就可以被他遗忘。
这始终是一道坎,他迈得困难,卡在半中央,不上不下,只能故作镇定。
倘若有一个契机,这道坎便有可能成为高高的屏障,当然也有可能彻底消失。
他不愿意过早地去触碰这个按钮,生怕得到的并非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种心态若是换一个人来,也会很好理解,可是鸾鸟却并不能够切实体会,只感到费解。
听闻林翾的选择,他沉默良久,才闷闷地应了句,“好。”
毕竟是别人的事,他不好干涉过多,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所以就算心怀不平,他也只能强自忍回去,按林翾的意愿来。
“我能提醒你的都已经提醒过了,你自己记得注意。”
他帮不上太大的忙,接下来要如何做,是盯着重光,或是干脆放手,都由林翾自己做出选择。
怀抱着林翾的重光对这一切毫无知觉,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警惕,揽着怀中人,在指尖捻揉柔软的发梢,埋头嗅着苦涩的药香,获取奢侈的心安。
关押奴隶的院落里,虞鸾坐在床榻边,盯着窗外的方向,时不时低头看上一眼自己的手臂。
鸾族传承的印记时隐时现,明明灭灭在她的小臂上显现又消失,足以显示出她的躁动不安。
她莫名的心烦意乱,像是有第六感在作祟,告诉她前方很有可能是万丈深渊,而她选择了义无反顾的跌落其中。
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就算是有,她也不想后悔。
盯着窗边的眼睛是在寻找等待某个身影,可那个人迟迟不见出现,悬吊着她一颗心,令她感到闷钝的疼痛,却又不愿意放弃。
像是等得疲惫了,倦怠了,她才挪开了视线,微微合了一双眼睛,感觉到身心都在备受摧残折磨。
倦意袭来,她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惕,陷入了黑色的沉眠,却不知也几乎就在此时,窗外站了个黑色的影子,是高大的男人身形。
“……”
屋外有虫兽鸣叫,树影婆娑,夜里冰凉的风吹过,掀起一阵沙沙作响。
窗外的人没有进一步动作,而只是略作停留,便又很快离去,步履匆匆,躲着重光安排的守卫,有些艰难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那是林翾所在的方向。
而重光如今恰好也在那边。
那身影动作敏捷,一路上躲避着几乎无处不在的眼线,直到也接近了门口,才堪堪止住脚步,没再继续向前。
黑暗之中,他盯着面前的屋子,不知是在盘算什么。
081
时间不早, 他似乎有所忌惮, 又像是在算计着时间做事。
盯着那紧闭的门, 他没再做别的什么, 只环顾四周,用自己的记忆标记了这个位置。
而后他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寻了另一个方向离开。
四周遍布着重光的手下, 实力都是强悍的,却没有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屋内的林翾半睡半醒着,蜷缩在重光宽阔的怀抱里, 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去抚弄对方的头发, 梳顺又揉乱,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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