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来都不清楚萧千愁对他而言是敌是友,如今对方明显已经成为了邪修,身份上更可能是敌人。
更何况如今萧千愁还将林翾藏了起来,这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萧千愁没再保持沉默。
“这只是目的之一。”
或者说只是实现最终目的的一种途径。
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有二。一是找到林翾,借用对方的血液,顺便帮助对方看清欺骗的真相。二则是阻止重光迎娶虞鸾。
这是虞鸾与他之间的因果,源自于旧日的某一段交集。
虽然萧千愁的声音现在难听得与从前根本没有半点相似,但语气上依旧可以寻到蛛丝马迹,使重光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他现在在哪?”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他根本不在乎萧千愁有多少目的,目的都是什么。他只需要对方交还林翾,其他剩余的一切都可以容后再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在哪里?这很重要吗?”
萧千愁似乎是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语气带着隐隐的讥讽。
“林翾不愿意见你。至少在这件事上面,我听他的。”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有些若隐若现的暧昧,非但一点也不在意情绪激动的重光,反而更像是在试图激怒对方。
林翾不想见重光,这的确是事实。说者模样十分轻松,听者却是不由得呼吸一窒。
只不过是简单的两句话,重光的心头却像是顿时有巨石砸落,向下狠狠一沉。
林翾不愿意与他见面,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他们经历了数次分别,皆是身不由己,唯独这一次,是出于林翾本意。
而不得不说,他是心怀愧疚的。因为无论原因出自于何,他的的确确是要瞒着林翾去迎娶别人。
空气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两人对峙的不远处,林翾单独一人待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他的眉眼间难得没有了以往的温和柔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意与隐隐约约的躁郁。
房间不算大也不算小,他但脚步几乎没有过片刻的停顿,一直在不停地左右徘徊,踏遍了每一个角落。
鸾鸟还是第一次瞧见自己的契约者陷入这种状态,潜意识让他也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妙,便始终与林翾保持着交流,试图让对方冷静一些,至少得先安安分分地坐下来。
有好几次他都几乎以为林翾就要夺门而出,让他在一瞬间生出警惕,甚至差一点就从对方手里将身体的控制权夺取过来。
只是每每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林翾就又按捺了下来,向屋内走去。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否则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尽管心知肚明林翾并非不明事理,鸾鸟还是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他好不容易才带着对方从软禁的森严守卫中跑了出来,期间突破了无数困难的阻碍,绝不可能把林翾再交还到那个修魔者手中。
林翾没做回应,只是垂眸低头,似乎是走得累了,贴着墙根缓缓蹲了下来,捻了捻指尖,忽然一眼瞟到自己腕间还系着重光的灵器,犹豫了一下,将其取了下来。
这东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他没有忘记,当初他还是为了监控契约反噬的危险才将这铃铛挂上去。
只不过任是谁也想不到如今重光竟然成了他最想要躲开的存在。
反倒是从前一直报以警惕和不信任的鸾鸟,如今却成了他的庇护者,不但每一件事都为他考虑,还能借给他力量,帮助他离开他不想再停留的地方。
“……你用我的身体和重光交手,胜算能有多少?”
盯了良久自己的手心,他在心底如此问鸾鸟,神色一本正经。
鸾鸟却是被问得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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