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他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而实施的办法也很简单直接。毕竟那一天的冲天火光太过扎人眼球,又经过他离开去寻找林翾这几日,流传出来的消息持续发酵,以至于如今每一个来客都已经清清楚楚地知晓是他的“新婚夫人”虞鸾纵火,所烧的房间里是他真正记挂在心头的人。
重光的做法便是直接面对所有人,开口承认了这一事实。
在听完鸾鸟的话之后,林翾的脑子很乱,结合着原书的内容,叫他一时间难以消化,就放任重光带着他站到了众人面前,待到回过神来,他的头上已经被官方冠上了一个“真正的重光夫人”的名号。
而始作俑者重光,就站在他身边,脸上写满了“渣男”二字。
112
虽说除了鸾族后人一干人等显得有些情绪激愤之外, 其他的无关修者都很沉默, 并不发表意见。
他们或许心头也有些想法, 但并不敢露出表现。没有人会不惊惧于二次堕魔之后实力强悍而心性不可琢磨的重光。那日的争斗毫不掩饰地发生在他们眼前, 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无论是邪修萧沐沐还是重光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都不是他们轻易能够接下一击的存在。
就连因为数日见不到虞鸾也找不到重光而耐性告罄的鸾族后人们也不得不忍耐。面对惹不起的人, 识时务者都知道不应该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重光满意于这种说话时无人打断,说完话一片沉默的局面。他也没有继续解释为什么自己明明心有所属却又与虞鸾成婚,只是表明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且是双方达成了契约的公平交易, 不存在感情上的脚踏两条船,也不存在威逼胁迫。
他就站立在原地, 被魔纹覆盖满了的脸没什么表情,十分冷漠。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在直接陈述一个事实, 而不是想要听到其他人的言谈评论。他以一只手牵着林翾的手,扣住那纤瘦的手指,将林翾的手掌包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这着实是一种掌控欲很强的牵手方式,虽然没有刻意用力到让林翾感到疼痛,却也打心底有一种无法挣脱对方的感觉。
被人掌控绝对不是一种会叫人感到舒服的感觉,林翾被捏着指骨, 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幅度很小地偏仰过头去看重光,目光定在对方被狰狞魔纹爬满了的面颊上,心头忽然感到十分沉重,
变数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意外不知何时就接踵而至,轮班来到他面前。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与重光算明白旧账,事情就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会儿工夫,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脑海中传来,语速不紧不慢,声线是刚好叫人感到舒服的中性类型。
几乎不需要思考,林翾就意识到这是鸾鸟的声音,便反射性地抬起头,左右环顾,在不远处的人群之中对上了鸾鸟的眼神。
四周的人没什么反应,很显然鸾鸟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得见。
林翾潜心凝神,听到鸾鸟那柔和与硬朗并存的声音在告诉他一个他刚好正在疑惑的事实——
那日重光离开之后,虞鸾出现在房间之外,纵火将院落烧成了灰烬,并悉数烧伤了负责把守这附近的重光手下修魔者。
倘若鸾鸟来得不够及时,重光又没能迅速赶回来,恐怕那房间的禁制扛不住那充满邪性的火焰,很快就会波及到屋内的林翾。
从鸾鸟口中得知自己曾经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对于林翾来说仿佛像是在听其他人的故事,而不太能带入到自己身上。
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鸾族传承之印,忽然又有些心神不宁。
虞鸾想要杀他,原因是否与这印记有关?她莫不是想要夺回印记,才会对他动手?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越发飘忽,心头波动剧烈,手上用力,反过来握紧了重光的手,深深地呼吸数次,叹了一口气。
“你要跟我解释什么吗?”
他靠得重光很近,声音压低,仅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得清。
问出这话时,他始终低垂着头,不能确信自己若是抬头望一眼重光那张面孔,会不会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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