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们而言,极意谷是敌非友。
捏着重光的手臂,林翾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了一番情绪,刚想开口询问对方去那里想要做些什么,却听到重光先他一步开了口,语气万分平静。
“我的储物灵器可能就在那里,所以会很危险。”
但就算明知危险,他也不得不前往。
那储物灵器是修魔者一族的希望,他作为修魔者一族的少主,理应与之共存亡。
林翾的手微微颤抖,与重光目光交缠在一起,没能从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犹豫与畏惧。
年仅十四岁的孩子,就已经有了慷慨赴死的觉悟。
日光自头顶洒下,异常灿烂,仿佛能照清事件万物的黑暗。
御虚门附近的集市中,那个二人刚刚离开不久的医馆,突然被一群不速之客造访。
热热闹闹的市井之中,只有医馆所处的角落显得格外冰凉,没什么人气,没有人肯给予关注。
屋内的老头躺在床榻上,摆弄着刚从重光手中得来的珠串玉牌,爱不释手,一时间根本没能注意到有人正在悄然靠近他。
待到反应过来,已是颈上一凉,被某种锋利的器物狠狠抵住,脑后有人像蛇一般冰冷吐息,令他寒毛直竖。
“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个意味不善的阴柔声音自耳畔传来,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与之同时袭来的,还有一阵阵腥甜的幽香,如同麻痹猎物一般,麻痹了老头的四肢。 老头顿时绷直了脊背,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几分,眼神不敢乱瞟,手心渐渐被冷汗濡湿。
他战战兢兢,不敢高抬胳膊,只幅度很小地指了指重光离去的方向,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们往那边走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我不知道……”
一边说着,他用抖若筛糠的手捏着那玉牌,缓缓向身后递去。小小的玉牌用体温难以捂热,如今只让他觉得刺骨的冰凉,后悔的感觉一阵阵冲击着他的神经。
四肢的麻痹感越来越强,使他几乎抓不住手里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将玉牌丢了下去,顿时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低呼。
然而那枚玉牌却并未如他想象那般砸落在地,却是被他身后那个危险的男人轻松接住。
一声轻蔑的冷哼与此同时传入老头的耳中,令他连打数个寒噤,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蠕动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脖颈间的冰凉中隐隐约约带了一些疼痛,耳畔响起不怀好意的声音。
“……你说‘他们'?”
阴柔的声音带着探究的意味,贴近了老头的后背,压迫感十分强烈,又接连追问了几句。
“他们是几个人?都长什么模样?为什么给你这东西?”
冰冷的利刃依旧紧紧抵在老头的动脉处,逼迫得他难以组织语言,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说起话来更是语无伦次。
他胡乱挥着手,一番絮絮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反复强调着“他们是两个人……不是父子……两个人……”。
就好像他只知道那是两个人,除此之外别无所知。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
毕竟和重光林翾二人相处总共也只有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工夫,而他除了忙着煎药,就是一心沉溺于把玩刚到手的宝贝,根本没心思和他们攀谈。
就算他有心想聊,也没办法聊下去。那看起来相对温和一些的林翾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只剩下一个不好相与的重光,令他无从开口。
可那阴柔男人却并不好糊弄,似乎听了几句便彻底失去了耐心,猛地自背后推了老头一把,将他枯瘦的身体撂翻在地。
“嘭——”的一声,一把老骨头着地的声音听上去就十分渗人。而老头心头的恐惧更甚,以至于大过了他**所能感知到的痛楚。
他大声惊叫,死亡逼近的感觉使他反射性地闭了双眼,双手甚至暂时摆脱了麻痹感的桎梏,反射性抱住头部,涕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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