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手的重光似乎有些不满,用力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 角度变换之间, 林翾才猛然间惊觉——
重光的面具竟然不在脸上。似乎是为了喝酒方便, 被醉酒后的他摘了下去, 丢弃一旁。
于是他不禁缓缓蹲下身, 一点点凑近了躺在地上的男人, 抬起手却又忽然想起白日里的遭遇,便又顿在半空中, 心生犹豫。
正思量间, 重光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接近, 突然发难,单手扣在他的脑后,猛地将他压向了自己。
猝不及防之下,林翾被按头按得一个趔趄,向前跌去,被重光抱了个满怀,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交缠着气息与热度。
一瞬间周身充盈的都是醇厚的酒香气,和重光偏凉的体温相比,他的呼吸异常灼热,铺洒在林翾的脸上,令他不受控制地浑身无力,像是也被熏醉了一般。
他的头脑被搅乱成一摊浆糊,身体与重光紧紧贴在一起,脸色涨红,呼吸凌乱。
倒不是因为他对重光存着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性取向摆在那里,又与一个身体各方面都足够优秀的成年男人如此贴近,难免会让他感到有些躁动。
只是一想到带来这股躁动的人是谁,他的心头火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身体依然滚热,可头脑却已经冷静。
他对重光最熟悉的印象是那个还不成熟的小孩子,十几岁的年纪,**岁的模样,令他感到怜爱而生不出其他歪斜心思。
如今虽然十年未见,可是于他而言时间就像是只过了几天那样短暂,他对重光的感情并没有变过,还像是面对着一个孩子一般。
心头一种莫名的怪异感使他试图挣脱束缚,抽身远离,却遭到了重光的坚决阻止。
压在他脑后的手觉察到他的动作,更加用力了几分,牢牢扣住,甚至还将他的脸又向下压了一点,险些亲到重光的嘴唇。
他心头一惊,忽然听到身下人开了口,声音低哑,醉意明显,语义也有些含混。
“……你是不是……极意谷的人……?”
他的语气虽然缓慢,却是充满了质问的意味,带起胸腔的震动,眉头也紧紧拧起。
林翾被问得一愣,再三确认重光眼神的焦点的确在自己身上,心中茫然,回忆起曾经一起逃亡的日子,更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分明患难与共,几次虎口逃生都不是作假,难道仅仅因为他失踪十年后从极意谷出来,在重光的眼中就变成了极意谷派来的奸细?
难道这就是重光白日里不由分说便与他动手的原因?
他的思维与重光没有统一到一条线路,倒是凭空捏造出了这样一个猜测,脸色不由得渐渐转冷,一颗心仿佛沉入了寒潭之中,冰凉得刺骨。
而重光却仿佛对此毫无发觉,依然自说自话,手上也紧紧抱着林翾,不肯松劲。
“你若不是极意谷的人,那你的主上是谁……我杀掉他,你就用不着替他效命了……”
不用替昔日的主上效命,这个替代品就可以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待在他身边,一辈子扮演林翾这个角色,给予他感情上的慰藉。
重光的语气有些凄然,听在林翾耳中更是格外悲酸,他听不太懂重光的意思,却分明能感受到对方正在沉浸于痛苦之中。
他张了张嘴,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说明自己并非什么极意谷奸细,也没有其他指使者和效命的主上。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什么意义。
烂醉如泥的重光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解释?就算一时之间接受了,酒醒之后也可能又是白忙活一场。
对峙良久,两具身体贴在一起,温度都已经变得统一,重光的手劲终于渐渐松了,稍微放开了林翾。
林翾四肢已经僵硬,有些吃力地撑起身体,听到重光口中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语速很慢,却显得格外珍惜,放在唇齿间缠绵地留恋数秒,才肯放它消散在空气中。
“林……翾……林…………翾……”
沙哑的男声甚至带着些许鼻音,是年纪尚小之时都不曾有过的柔软依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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