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望着，似乎连心底那么些微的悲伤也不见了，只是因为在这样寂寞孤独的夜色下，他不是一个人，也有人陪着，哪怕陪着他的并不是人。
小女鬼的那节骨指还在他怀里揣着，太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下微暖，他摸了摸怀里的小骷髅，知道这是小女鬼的本体。
顿了顿，他道：“宜秋······还很小吧？”
宜秋抬头看了他一下，才知道他问的应该是她死时候的年龄，不过她哪知道这小骷髅啥时候死的，于是只微微思索了一下，宜秋就回答他：“我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十四五岁吧，反正也过去挺久了。”
太子摸着小骷髅的手掌一顿，眼神黯淡下来，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老天不曾厚待你。”
小女鬼这样的小姑娘，十四五岁就已身死，那不知是何等惨痛记忆，她那么小就独自飘荡在外成了孤魂野鬼，连最喜欢吃的东西也要借别人之口才能尝到味道，最的简单的快乐也如此之艰难，但她却依然那么快快乐乐的，太子觉得自己罕见的有了那么一点儿心疼。
他心疼这只小女鬼。 宜秋一看他这么心疼自己, 很是不要脸的附和着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连鬼带骷髅扑进太子怀里蹭啊蹭。
“嘤嘤嘤，我也觉得我好倒霉啊。”
她趴在太子胸前, 把小骷髅拂到一边, 惨兮兮的哭诉：“虽然我不太记得我什么时候死的了，但是死的时候好疼啊。”
说着说着宜秋还抬眼望了太子一下，继续委屈哭唧唧：“人家的小骷髅还是自己从淤泥地下挖出来的呢, 挖了好久, 可累了。”
说着她伸出自己同样惨白惨白的小手给太子看。
“人家徒手挖的哦。”
太子果真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按在自己的心口, 柔声道：“你放心，以后孤护着你，虽然你是鬼，但也必不再叫你受这般苦楚。”
“嗯嗯。”宜秋继续往他胸口蹭了蹭，笑眯眯的说：“太子你真好。”
这句话她说了无数遍。
迟夜觉得她大概就是随口哄太子的，但太子倒像是认了真, 将她的话听进了耳朵里，还真以为她这么单纯，随便说两句就觉得他好。
“以后若是有人对你好，你也需认真揣摩他的意图，万不要叫人利用了。”
太子搂着她在怀里，抬起头看向那轮明月, 声音浅淡却认真, 显然是真的怕她再遇见什么人, 而她又以为人家对她好，她是个小女鬼，若真有人需要利用她，想必是不会留情面的。
可太子打心底里觉得小女鬼不该经历那样的事情。
宜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管在他怀里撒娇。
“没关系啊，有太子在，就不会被人骗了。”
“小笨蛋。”太子轻轻在她惨白的额头上敲了敲，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还是透着一股子亲昵。
“我方才便说了，若有人对你好，你也得认真揣摩他的意图，万不要叫人利用了，我对你好，你就不怕我利用你吗？”
“那你会利用我吗？”
宜秋倚在太子怀里，朝他眨了眨眼睛，明明是惨白的唇角却勾起甜蜜的笑来。
太子看着她唇角的笑，微微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
“不会。”
他微笑着摸了摸宜秋的发，仿佛承诺般道：“我不会利用你的。”
宜秋忍不住在脑海里默默跟迟夜感叹。
“太子真可爱，想上。”
迟夜：“？？？”
他脑子懵了一下，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头疼的说：“主人，你不要学合欢说话好不好？我受不了惊吓的。”
“我说得不对吗？”宜秋不开心的问他：“难道太子不可爱？”
迟夜便知道跟她说话是说不下去的。
“迟夜，你真是越来越不好看了，而且还很啰嗦，一点也比不上太子可爱。”
“是是是，太子可爱太子可爱，我不说话了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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