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电话那边很快就核对清楚了,与沈宵口中形容的那枚戒指完全一致。
挂断电话后,沈宵的神色有些复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枚戒指他当时并没有接,而是让那个重伤的消防员回去以后自己交给他的妻子。
现在想来,应该是在背他离开的时候,那个消防员偷偷塞进他口袋里的。
当时沈宵双手有伤,在车上急着给江子溪打电话,那戒指可能就是在他从兜里拿电话的时候掉出来的,想到那个消防员的伤势,沈宵闭了闭眼。
那样的伤大面积的烧伤他见过太多了,有的是被□□炸伤的,有的是因为热武器,还有的是因为爆炸余波,但无一例外,那么重的重伤,能够活下来的……
寥寥无几。
江子溪端着早餐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沈宵不甚灵活的在换衣服,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早餐,赶到沈宵身边伸手扶住他,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沈宵一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一边点头道:“我要去医院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虽然不清楚沈宵要去医院干嘛,但他现在伤口刚刚恢复了一点,让他自己去,无论如何江子溪都不放心的,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帮着沈宵换好衣服后,自己也去换了一下衣服,拎着车钥匙出了门。
两人赶到医院,沈宵先是去领了那枚戒指,随后又询问了一下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很快就得知那天那个重伤消防员的房间。
因为目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的消防员总共也就只有三个,像那人烧伤面积那么大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了。
护士说他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了,但不是因为脱离危险了,而是家属要求的。
虽然护士说的非常隐晦,但沈宵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那个消防员的状态非常不好,这个消息让沈宵的心沉了沉。
按照护士的指示,沈宵和江子溪来到了病房,还未进去,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先是一个细声细气的女声说了些什么,由于她说的是家乡话,所以沈宵听不太懂。
但很快,房间里响起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依旧很小声,气若游丝,虚弱到了极点,一如那天晚上沈宵找到他时那般。
“我不疼,一点也不疼,你别哭了……” 想要敲门的手僵在了原地, 始终没能敲下去。
随着那句虚弱的声音过后,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又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悲伤和痛苦, 虽然房间里的人已经努力压抑情绪了, 但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
沈宵和江子溪站在门外一直等到了房间里的啜泣声低了下去, 这才敲了敲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 她的眼眶有点红,面容也显得有些憔悴,再加上眼下那重重的黑眼圈,足以见得她现在的状态很差, 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你们是?”
在看到外面的来人时,女人的脸上还带着未能完全收敛情绪,有些愕然的小声询问道。
沈宵原本想要将戒指直接拿出来交还给女人, 但却被心细的江子溪给拉了一下, 便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看着面前的女人, 江子溪开口问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听江子溪提起床上的丈夫, 女人下意识的就将他们当做是来探望英雄的热心市民了, 她有些局促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勉强笑道:“可以的, 他……今天刚醒。”
说着,女人往旁边让了两步,示意沈宵和江子溪进去。
不大的房间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果篮、锦旗以及各种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报刊杂志,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上是有人的,其余两张床都是空着的。
床上躺着的人,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而纱布之下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仪器,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被氧气罩笼罩,看不清面容,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那双眼睛。
他的眸子深处藏着无法言喻的沉重和疲倦,但那双眼睛却又很亮,亮而有神,说不上好看,但却足够让人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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