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杪只是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露出大为感动的模样。
“臣妾不要那星星,只想找回往昔的记忆。”顿了顿,她继续道,“所以臣妾想归宁,在府中小住上一个月,兴许能记起什么,还望陛下恩准。”
“朕当时什么大事呢,你想去便去就是,昨日下朝你父亲还忧心你的病情呢,说你母亲想进宫探望你。”
谢荣大方地准了谢杪的请求,“宫中自比不得娘家自在,你便在府里安心静养,什么时候回宫都可以。”
“多谢陛下。”裴杪又朝他行了一礼。
达到了目的,裴杪便再也没了心思陪谢荣虚情假意了,她故作头痛,谢荣果然以不打扰她休息为由离开了。
傍晚,裴杪躺在榻上,看着帘幕后打扫架子的谷雨出神。
这趟回裴府,她定要找个可靠的婢女带回宫中,把谷雨支远些。
除此之外,裴杪还想寻个懂医术的人留在身边。
她这副身体应当已经中毒了,下毒之人却还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通过何种方式给她下的毒。这几日,裴杪已经仔细留意了自己平日里吃穿住行所相关的一切事物,却都未发现任何异常。
对方的手段有些高超,她一时半会儿还束手无策。
……
裴杪回了娘家探亲养病,宫中的后妃们皆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蠢蠢欲动地开始上演一幕又一幕的争宠记来,都想趁此机会博得几分宠爱。
只可惜,这后宫中的所有女子对谢荣来说都只有一副面孔,虚伪、愚蠢、妒忌。
唯独那个人和她们都不一样,那就是冯瑶。
便是裴杪在宫中时,谢荣也会固定时间去长乐宫走走。他特意把冯瑶安排在长乐宫西殿,除了有保护她的意思也外,也是因为这里足够偏僻,深夜他造访时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政务繁忙,谢荣有时会顾不上陪伴冯瑶,便在东殿给她安排了一个伴儿,也就是江美人。
江琪是他从二十几个宫妃里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个女子出身较低,在后宫中也不大敢争抢,谢荣见她本性老实不像是个喜欢耍小聪明的,便把她安排给了冯瑶作伴。
可前些日子江琪的疏忽却叫谢荣不满了,但不是为裴杪受伤而不满,而是不放心江琪这样愚笨马虎的人放在冯瑶身边,哪天会害得她也吃了苦头。
夜深,谢荣来到长乐宫西殿时,冯瑶已经熄灯睡了。
得知他来,侍女慌慌张张地点了灯,便立刻被谢荣唤退了。
床榻上,冯瑶一头青丝倾泻而下,睡眼迷离,见到谢荣来也没有要起身请安的意思,谢荣却一点也不生气。
“早不来晚又来,明日眼圈黑了便都是你的错。”
谢荣褪了外衣钻入温暖的被窝中将她搂在怀里,笑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今儿个你在裴杪那儿没受委屈吧?”
“贵妃倒难得没给我眼色看。”冯瑶翻了个白眼,“要说我入宫来受了什么委屈,那也都是你给的。”
“我知道委屈你了。”谢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最多再等半年,我就一定把你从长乐宫中接出来。”
冯瑶一听,便知谢荣话里有话,连忙竖起了耳朵来听,果不其然谢荣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政事来。
冯瑶是谢荣释放压力的对象,自登基以来,他心中所积攒的苦闷就越来越多。
早些年的时候谢荣会同裴杪倾诉,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裴杪是右相的女儿,很多话他都不能对她说。
包括其他后妃也是如此,每个人后面都有着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势力,他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或许就会被妃子将消息传递给势力背后的人,弄出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动作。
诸如此类的事件,谢荣已经烦透了。
唯有冯瑶和她们不一样,她是身世清白的民间女子,不被任何势力所牵扯。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冯瑶是他半强迫地带回宫中的。
谢荣还记得自己和冯瑶相识那会儿,对方不知他身份,在谢荣问她药费当付几何时,这姑娘竟大胆地审视了他一圈,末了开玩笑道:“我瞧你长得怪俊俏的,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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