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可……”
“阿桓,右相之女注定要做太子妃,难道你也对皇位感兴趣吗?”
“皇兄待我不薄,我怎会与你相争?”
“好,你且放心将她交与我,我会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
“阿桓,你看她在对我笑了!”
“皇兄,好好待她。”
……
恍惚之间,那嫁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却陡然消失,转而换上了一副冷漠而毫无情绪的脸,就连温情的眼神也变得无比陌生。
谢荣注意到她的失血的肤色苍白的不正常,身下裙摆却深红如血,透露着丝丝诡异。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心脏跳动的快速,不由猛然睁开了双眼。
细碎的光透过雕花木窗印在薄薄的帘幕上,隔着一层纱都感到了一丝暖意,谢荣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谢荣的神色有些复杂,竟会在与冯瑶同眠时梦见裴杪,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梦中的裴杪陌生又可怕,让他莫名感到一丝慌张。
……
和长乐宫的寂静不同,丞相府此时正一片鸡飞狗跳。
“囡囡啊!你瞧这是你五岁时最喜欢骑的小木驴,爹爹特意名人给你打造的,你可喜欢了!还记得不?”裴右相吭哧吭哧地从库房扛来一架半人高的木头驴子,整张脸都涨红了。
裴杪摇了摇头,五岁时的玩具,怕是裴贵妃本人都没多大印象了。
程夫人一屁股把相公挤到一边,眼泪汪汪地端过来一碗醪糟鸡蛋汤,抽抽噎噎地道:“囡囡啊!往日你最爱吃娘做的醪糟汤了,你快尝尝看,说不定娘亲的味道能让你记起往事来!”
“娘,我吃不下去了。”裴杪打了个嗝,今天早上她已经喝了五碗粥了,全都是程夫人那“娘亲的味道”。
“杪杪,大哥且考考你,这‘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是出自哪卷书?”裴玟摇头晃脑地问道,接二连三地抛出问题。
裴二少裴珝也不甘示弱地挤到了她面前,“二哥也来考你一个,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
裴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来这两兄弟是担心她连智商都摔没了。
她被一家子弄得实在头大,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爹,娘,我只是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哥,二哥,我只是摔丢了记忆,不是失了智。”
“囡囡啊!可是又头疼了?快快你们父子几个都出去,别再吵着她了!”程夫人见裴杪揉额角,声音立马拔高了三丈,险些连房顶的瓦片都震下来。
随后,裴右相和两个儿子立马就被程夫人轰出去了,裴杪终于得了清闲。
没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悄悄被推开,钻进来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粉雕玉琢的脸蛋,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手里捧着个冒热气的大碗,浑身却是脏兮兮的。
“阿姐,霜降姑姑说吃啥补啥,我特地为你熬了一碗大补汤,你喝了一定能记起楠楠来!”
听他的自述,裴杪便猜出了这孩子的身份,对方应当是程夫人的幼子裴楠。
他将大碗重重地放在裴杪床边的椅子上,裴杪扫了一眼,愣是没认出那是什么汤。
“这是……?”
“是兔头、鸡头、鸭头和鱼头一起熬的汤,早上我去厨房的时候厨子差点把这些脑壳都扔了,明明是好东西呢!”裴楠献宝一样地把勺子递给她。
裴杪不由陷入了沉默中,“…………”
我真是谢谢你啊,小朋友。
在这一家子清奇非凡的画风下,裴杪总算是把丞相府的情况都摸了个底,单从裴家对她的态度来看,也不难猜到裴贵妃在家中时到底有多受宠。
程夫人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却只有一个女儿,裴贵妃无疑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裴杪见状,便也不奇怪裴贵妃那单纯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了,都是被父母兄弟们宠出来的。然裴贵妃的性格虽有些瑕疵,但却没有被宠坏,也是十分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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