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面因为吃肉,热闹了好几天,大人孩子们都说着这件事,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刘甜甜反而蛰伏不出门,躲在家里,她不愿意出去面对大家的夸赞。
只是去了一趟主席爷爷家,给主席爷爷做了一次烧烤。
之后她都是躲在家里,学习加整理东西,每天很早的时候,她就背着背篓出门,去到邮电局,寄上三四个包裹,她从主席爷爷那儿知道那些地方依然干旱,没有粮食,或者说粮食很困难。
刘甜甜从她给整理的爹支助的战友名单上,挨个的给那些急缺粮食的地方的战友家里寄粮食,她不可能每月寄,但是两个月寄一次还是可以的,每次寄的不多不少,粗粮夹一点点的细粮,挨个的给名单上的人寄东西。
她每天换一个邮电局,首都大,好几个邮电局,一圈转下来,也就刚好寄完。
要寄的名单,西北偏多,还有南方的一些小村落,偏南方的大山里,牛胜武家,前几天家里就断粮了,没有粮食吃了。一家人又爬上断崖山,寻摸吃的,别看断崖山大,可是很多地方,他们都不敢去,就是断崖山下的村落,那些老人们宁愿饿死也不上断崖山的禁忌之地而去。
都说进去了就是有去无回,很多老人都见过,早年间,就有人进去过,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再走出来的。
牛胜武当兵的时候,受过重伤,断了一截手臂,家里现在挺困难的,他的右手臂下面的一截全部被炸掉了。给他的生活还是增加了很多困难,那时候回家,也没有安排上工作,在老家务农。
他回到老家,家里的亲人关系都不错,也没有因为他残疾而嫌弃他的,回家以后,他在兄弟姐妹的帮衬下找了一个善良的女人结婚生子,有了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可是他终究没有正常人能干,家里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两个孩子都饿的瘦瘦弱弱的,看着一阵不大的风都能吹跑他们。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不该结婚生子,明知道自己不能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养家,结婚就是不负责任。
中午时分,牛胜武一家四口从山上下来,回到家里,隔壁的大哥牛胜利,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裹来了,“老二,你家的包裹,首都来的,可能又是你战友的孩子寄来的。”
牛胜利替老二高兴,老二变成了这样,他们一家人不埋怨谁,也不说什么酸话,战争的时期即使待在家里,也有可能变成死人和残疾人。这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是整个大环境的问题,当初没有安排工作,老二自己也不怎么想去城里上班,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老二没有文化,大字不识几个,去了干啥都干不好,二是,当初老二刚失去右下臂,很不方便,做啥都做不好,去上班也是上不好的。
一直没有安排下来,也就没有去催促。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在家务农,可是不代表他不希望有人记得他,他觉得刘家人真不错,老子没有做完的事情,孩子们接着做,这点真的让他们感激,寄粮食寄钱的,让他们感激不尽,要不老二家里的生活会更糟。
“又寄了东西来,这,这,这,怎么是好。现在到处都是饥荒,他们家里估计也不富裕,那么多需要他们接济,这两个孩子真是的,我……”牛胜武说到后面,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滴落在地上,他觉得惭愧,真心的,自己一个成人还需要两个孩子接济自己,他真是没脸活了,老排长已经牺牲,家里就靠排长失联多年的亲爹和两个孩子,即使是主席的工资也不够他们这样花的。
牛胜利也不好说什么,是呀,人家家里就一个人领工资,三口人嚼用,在城里就是省着些花钱,也是一笔大开支。还别说人家这些年一直支助许多困难的军属家或者退役的军人家庭。
多少钱也不够这样造的,他能体会兄弟的不好受。默默的靠近兄弟,拍拍她的肩膀,让他别难受,等年成好的时候,再回报回去就是,人不能一辈子都靠人接济,还得靠自己。
兄弟俩默然不语,最后还是牛胜武的小弟牛胜江,过来,气氛才好些,大家拆开包裹,最上面是一块三斤左右的腊肉,下面是二三十斤粗粮,还有三斤细粮,一斤油,一罐麦乳精,一封信,信里还夹杂着十五块钱,十斤粮票,牛胜江读过高小,认识一些字,给二哥大哥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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