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回头，看着镇界台最中心的镇界碑投影，愣了愣。直到戚寒的催促声响起，她才回神，迈步走出了镇界台结界。
一路上，顾清清都并未说话。戚寒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半途中，他试探着开口询问道:“卿念老祖，是心情不佳？是由于昨日发生的那一件事情？”
顾清清看着戚寒，并未说话。
戚寒又解释道:“这一件事情，我已经传音给晏掌门，想必他会调查清楚此事，卿念老祖不必多想。”
出了镇界台结界，戚寒又变回了在玄门之中那个谦谦有礼、待人接事都极好的戚寒。
思及此，顾清清挑眉，忍不住问道:“其实……你很讨厌的吧，讨厌这种生活，讨厌这种被当做是沈探转世的生活？你对我恭敬，只不过因为我是玄门老祖，那个修仙界中修为最高的修士？”
说罢，顾清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戚寒垂眸，躲过了顾清清的目光注视，沉声道:“卿念老祖说笑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变得有些沉默。
半响，顾清清扯了扯嘴角，才道:“有点儿假。”
这句话，不知道在说戚寒，还是在说她自己。
戚寒并未说话，眼底却带着一丝复杂的光亮，垂于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掩在了袖间。
回到玄门之后，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戚寒依旧尽职尽责的教导着顾清清，顾清清也愈发努力。
在镇界台发生的那一场生死试，的确给了她极大的冲击。顾清清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动辄杀人的修仙界，即便是灵气再匮乏，只要有一颗想要杀人的心，是任何规矩都阻止不了的。
距离大乘聚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老祖，是时候该发出灵贴了。”
这一日，晏时初来到清峰之上，手中拿了一叠灵纸，对顾清清说道。
“灵贴需要我亲自写？”顾清清看着摆在她眼前的这一叠灵纸，有些为难。
此前，由于顾卿念的身体本能还在，她会认识修仙界中的字，不算困难。
可要她把这些字写出来，这可就是在为难她顾清清了？
犹豫了半响，顾清清终于还是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我写字，可能有点儿丑……” 晏时初一开始还说，不用在意不用在意，想必那些大乘修士也不会计较这些小细节的，可当顾清清提笔写下第一封灵贴后，他便顿了顿。
半响之后，才道:“老祖，不若先练练字？这一封灵贴是写给裴前辈的，想必他也不会介意这些细节，但还有一些大乘修士，老祖可得注意门面问题了。”
顾清清的试水贴，是写给裴池青的。
在《飞升之前》中，裴池青此人，是沈探好友，同样也是顾清清的好友，阵法天赋极高。据她了解，镇界台的设计，便是由裴池青与顾卿念一同设计完成的。
顾清清有些无奈，看着自己写好的这封灵贴，道:“好吧，我练练字。”
从前她写的字是不丑的，但那些字是用硬笔写出来的。到了这修仙界，用毛笔写字，这可就是在为难她了。
其实，顾清清一直有着疑惑，至少在她看来，自己这些日子所表现出来的，应该同顾卿念完全不同才对。
晏时初难道一点儿都不怀疑自己的吗？对于顾卿念这么有信心？还是说顾卿念在离开前，做了一些准备，以至于让她根本不会被怀疑？
顾卿念一介大乘修士，为何会突然离开，让她钻了这个空子？
想到初来修仙界的那一刻，所听到的声音:“就交给你了……”
她突然间有一种荒诞的想法，会不会自己就是顾卿念？
可很快，她又否定了，顾卿念跟她完全不是一种人。她可以肯定，自己不管经历再多的事情，也不可能成为像顾卿念那样的人。
顾清清练字，晏时初站在一旁看了看，随即轻叹道:“老祖，我来教教你。”
说罢，晏时初来到顾清清身后，俯身握住了那一支笔，同样也握住了顾清清的手，轻声道:“凝神，运用灵力于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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