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远远的看到了红浪翻腾的浅海,陈陵和王琦不禁同时的吐出一口长气,从前只觉山下的日子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现在在外头走了一遭,才发觉宗门的好处。
“远处那片水色奇异的浅海就是宗门的地界了,渡过这浅海,再往前便是托庇天幕山的城郭。”陈陵放下了心头大事,总算是吐出了一口气,脸色憔悴疲惫,也难掩兴奋的对元清章介绍道:“这片浅海被师傅取了个名字,唤做丹泓。这浅海在日光底下泛起的波澜会呈现出不同的红色,一浪一浪的推开去,像极了流光溢彩的红宝。等到了夜里,无论是多暗淡的灯火在这海面上,只是一缕浅浅的光晕都能被海水存下来,细细碎碎的在海面之下起伏,一片星火闪烁,是有情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宗门中的一些师姐师妹也时常下山就为了看一夜这幽幽星火。”
陈陵侧头弯起唇角害羞似的敛了眼皮,眼尾处也因着这点子羞涩而染上了一点薄红,“听说在这里许愿的话,就可以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牵牵绊绊到白头。”他抬起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男人身上的风霜扑在了一张俊逸飞扬的脸蛋上,听见他的话眼眸倏地一亮,欣喜的十指嵌在他指缝中,小儿一般的摇晃了两下,嘴角噙着一抹欢悦的笑,“待拜见了你师傅之后便来这里,待他个三天五夜的,我们这样的心诚则灵,它磁必然会保佑我们的。”
“哪有你这样的,只听说过人家日日诚心祝祷,还要焚香洗漱才能让自己显得更加虔诚。这一日复一日的一直虔诚,才能得偿所愿。你这般一次就要让自己的心愿达成,只怕太过取巧了些,到时候只怕这心愿会落空啊!”陈陵好笑的笑眯了眼睛的打趣,也不在意是自己的事情说了之后会真的应验落空了。
元清章也不是什么信奉鬼神传说的人,不过是看着这个地方景致难得,且这寓意好罢了。这三五天是他打定了主意的要和陈陵两个独自在一处快活的说辞罢了。
“公子,宗门的渡船已经到了,来接咱们的是宗主大人身边的书墨。”洛水自前头回来,林思亲自去送口信,身边随侍的便只有洛水一个人,自天幕山带来的那些个护卫早就被陈陵打发了回去,红袖也留在洪州。一开始陈陵还以为洛水同时照顾他们两个会显得有些吃力,不成想洛水竟办的贴心漂亮,和弹云两个相辅相成的让他们一点儿心思都不曾费的就到了天幕山。
下了马一直走到渡口处,就看见一艘轻舟上站着的玄衣青年,见到陈陵的时候平板的脸容上蓦地浮起一抹欢悦的笑意,拱手道:“公子,自从您下山之后,永宗主日日惦念,若是您再不回来,只怕宗主就要亲自出去找您了。”
陈陵弃了马,留在渡口上的天幕山的管理杂事的人自然接过陈陵几人的马匹,好好儿的牵到马棚里照顾。
“书墨哥陪在师傅身边要处理剑宗事物,日理万机。我回山不过一件小事罢了,如何好意思叫书墨哥来亲自接我。”陈陵抓着元清章的手落到轻舟上,书墨眼神一闪并不做声,只是顺着他的话道:“您的事儿,便是这剑宗上下最要紧的事儿。您是我们的宝贝疙瘩,我今日能来接您,还是托了我这身份的福。崔旭那几个输给了我,还不知道如何生气呢!”
几人都上来了,轻舟便轻轻向前一滑,舟楫恰似一片舒卷的绿叶排开两道折痕轻起的涟漪,不过几息之间便到了对岸。上了岸扑面而来的便是炊烟气息的十丈软红,千盏灯影层层叠叠,明暗交接的把绕着山脚的城郭裹挟在一片如水灯影之中。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盏挂在桐木杆上的一人高的风灯,上头意气干云的写着天幕山三个字,守在灯笼底下的是一座狭窄的木屋,靠着墙壁的躺在摇椅上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浑身极朴素的穿着一身葛青色的麻布衣裳。正闭眼听着不远处的食肆中传来的歌女清唱的小调。一边的小杌子上摆着一壶茶水,还冒着袅袅热气。
“这是守山的刘伯,是剑宗的人,年老了之后嫌在山门里待着不自在,便自请出来做了这守山门的。以往来天幕山打探消息的人不知凡几,大多数人都在王伯这里折戟沉沙,更多的对山门有用的8探子被王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进去了。”陈陵悄声和元清章介绍道:“朔风长老立威斩杀探子百余人的那件事,就是王伯帮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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