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在害怕这个男人,这个事实让肖氏不甘的咬唇。这个男人曾经是她一个眼神就勾到手的人,是最好用的一条狗,也是最有用的一个棋子。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没有陈梦冉,这个男人也算是最好的一个选择了。
可世事就是这么的无常,她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不管他是不是已经有了深爱的妻子,是不是不会喜欢她这样已经连身心都浸淫在毒汁里的女人。她就这么的义无反顾的向前走了,一直到现在,没有回头路。
肖氏眼中的那簇火苗湮灭下去,重新浮现出素日里的优雅淡然,纵然现在面对段飞云这仿佛血池里走出来的活生生的人间恶鬼,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肖氏唇边绽开一抹温然的笑意,一根洁白柔软的手指落在段飞云的那根抵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上,身条一软的,往前凑在他的怀中,却并未靠上去,虚虚的离着两指的间距。天生的透着一股子温润恬淡的眉眼,在她眼尾微微上挑的那一瞬间,无声的释放出一股诱惑的气息。饱满的嘴唇,微微的裂开一条缝隙,像是紧紧包裹的花芯,在这一瞬间,独在他一人面前展露深处的芳香。
这股她骨头深处散发出来的馨香,引逗着段飞云的神经,让他放在这个女人下巴上的手指被蛰了一下的蜷了一下。眼神也不由得幽深起来。
这个女人总是这个样子,前一刻还惹得他心中暗火丛生,下一刻便就用这骨子里修炼出来的风情,挑逗他,引诱他。
可是他没有办法把持住自己,只能在这样罕见的风情面前溃不成军。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这样的媚态,只有他一人见过,即便是被她放在心上,念了这一辈子的男人,也无从见过这样风采。
“你别忘了,你有今天的地位,还能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究竟是谁为你带来的。”纵然内心已经被肖氏这老旧的手段给安抚下来,但他的嘴上还是一样的不肯让步,恶意的道:“我吃人肉,变成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东西,究竟是谁的错?”
肖氏眼神闪烁一下,但仍旧是微微含羞的仰头看着他,喉中发出绵软的声音,像是一根柔软的柳丝在人喉咙上,轻轻逗弄,让人忍不住的便发出猫儿一般舒服的“呼噜”声。
“我知道我能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的缘故。当初要不是你替我当过了那一劫,只怕现在就是我是这般模样了。”肖氏爱怜的抚了抚段飞云沾满粘稠血块的下巴,不怕沾染了他身上浓郁的腥味儿,低垂眉目的含着楚楚动人的叹息哀婉,“我能有今日,都是因为你在我的身边,若是没有了你,我不知道我如今会是个什么模样。想必早早地就被我那个妹妹给磋磨死了吧。”
女人柔软馨香的气息在耳边的缓缓吐息,让段飞云的心脏也跟着一点一点的跳荡起来。他眉眼深处是一片冰封的冷寂,缓缓地把肖氏的轮廓和声音刻在脑袋里。蒙着一层潮湿的黑雾的脸上,蓬勃的怒意好似在肖氏婉转的低语之中退却,方才阴冷的让人生寒的森冷之意也沉淀下来。
“哼……你也就只有这张嘴巴还算是有点用处,你记得这是你欠我的,这一辈子你都还不清了。”段飞云咬着她的下巴,锋利的犬齿在娇嫩的唇瓣上咬噬,像是在吃一朵刚刚开花的花蕾,无比珍惜,“你也是知道的,你离不开我的吧。”
肖氏顺从的点点头,“你是我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我怎么可能舍下你呢。纵然到了天涯海角,我也定然会守在你身边的。”说罢整个人的伏在段飞云的怀里,眼中泛出柔媚的波光。手指暧昧的摩挲着他裸露出来的坚实的胸膛,自眼睫之中流泻出来的媚色,其中夹杂着的含义不言而喻。
段飞云伸手一捞,单手把肖氏抱起来,肆意狂张的走进屋子里去了。留着还在井盖上摇摇晃晃的摆着的一个篮子和已经被人忘记的点心。
趴在房梁上的暗卫,眼睛空洞无神的把目光微风一般的自未曾关紧的房门处溜过,略显兴味的砸吧了两下嘴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脸老实敦厚的女人,竟然能够凭借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把在江湖上惯有“血鸦”之称的段飞云给治的死死的。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且看段飞云这浑身洗都洗不净的浓重的血腥味儿,这几日频频失踪的人,想来该是都被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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