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了半天的资料, 关于眼镜的解释程星北也找到了。
“眼镜”这一类的东西,可以算是一种人格标志。
这个“标志”可以是任何一种东西,也许是一种颜色,一句话, 一个特定的动作。
这些东西会给患者提供一种心理暗示,完成人格的转换。
看着普普通通的一副眼镜,程星北干脆地把眼镜丢在地上一脚踏碎, 全部丢进了垃圾篓。
希望醒来的时候,是正常的闻歆吧。
没想到只过了四个小时左右, 闻歆就睁开了眼,虚弱道:“水……”
靠在凳子上小憩的程星北立刻惊醒过来,问道:“怎么了?”
“水……”
程星北急忙打了一杯水,抽了一根吸管, 把吸管放在闻歆的嘴旁。
闻歆慢慢含住了吸管,猛地大吸一口,结果就是被水呛住了,刚喝进去的又全部咳了出来。
“咳咳咳……!!”
程星北急忙把水杯放下,把闻歆扶起来,无奈道:“没人跟你抢,不能慢点吗?”
闻歆压抑着咳嗽,眼睛看着水杯,手又伸了出去。
程星北头一次见人渴水渴成了这样,就像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人一样,只好又把水端了过来。
“不准抢!”他严厉道。
把吸管送到她嘴边,这次闻歆稍微温柔了一点,慢慢喝水,一直到整杯水都喝光了,才喘了一口气。
“我怎么了?”她问。
“你还好意思问。”程星北起身把水杯收起来,一边道,“三四天不睡觉,你以为你是钢铁打的吗?”
闻歆虚弱地笑了笑,道:“怎么可能,我睡了觉的啊。就算睡得少了点,也不至于是三四天都没睡吧?”
程星北的动作一顿,声音缓和下来:“每天少于六小时睡眠也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留神就会猝死的。”
“这个我知道。”闻歆无奈道,“可也没有办法不是么?案子时间那么紧……啊糟了!”
她说到了时间,顿时记起了还毫无头绪的案子,急忙从床上下来,焦急道:“我睡了多久?”
程星北强硬地按着她,语气微怒:“你还要干什么?你们局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你走路上就晕倒了,放心,没人急你!”
“他们不急,我也急啊……”闻歆无奈道。
她粗暴地把手背上的针管给拔了,随便按了一会儿就抱着自己的制服钻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又是全副武装走了出来。
“你还真的是说不通。”程星北也不愿去阻挠她了,只收着手站在一旁,不冷不热刺了一句。
闻歆笑了笑,走到柜子前把东西全部一收,忽然道:“咦,我的眼镜呢?”
“不知道。”程星北回答。
眼镜不见了,闻歆似乎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停了会儿,最后还是把东西都收好,就要离开。
“你这真的是鞠躬精粹啊。”程星北跟在她身后,继续讽道。
闻歆不说话,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子实在是有点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
“可是我不去,谁去呢?”她忽然低声道。
“世界没了你就不能转了吗?”程星北说。
“案子没我组织走不下去。”闻歆边走边说,“已经压了一宗案子了,不尽快破案,以后再出现什么别的受害者怎么办?”
在医院门口,她停下了步伐,回身看着程星北,道:“你这个做房东的,也不希望自己房子里再出现什么奇怪的‘房客’吧?”
听到闻歆把那些受害者形容成“奇怪的房客”,程星北一想到案发现场的照片里的画面,鸡皮疙瘩都爬了出来。
“你这形容简直是太……”他顿了顿,没能说下去。
“再说,”闻歆抬手朝天空张去,淡淡道,“我都不努力起来给受害者声张正义,那他们又怎么办呢?毕竟他们再也不能开口说话,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帮他们把血淋淋的‘公道’二字给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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