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潇问道:“莫非你平日里还不够随心所欲吗?”
“是挺随心的。”凤迟龄抱着臂,若有所思道,“但我不介意再所欲一点。”
他只是随便说说,并未打算真的做。可不待他笑嘻嘻地说一句:我开玩笑的,不会给师尊添乱,就闻前方的洛潇道:“好了,这次是来办正事的,你要是再胡闹,上山后我就把你关茅厕里去,一天都别想出来了。”
见他气息颇沉,像是有点生气,加上他扬言要使出杀手锏,凤迟龄果真被吓住,瞬间闭口不言,负手默默地跟在后面走了好半晌,才又出声道:“我只在师尊面前这样。”
他的声音有些冷。
洛潇的脚步微微顿了下子,并没回头看他,语气放缓了些许:“嗯,我知道。” 百年里,他始终有件事一直琢磨不清,那就是凤迟龄的情绪——过于阴晴不定了。
不知从何开始,同他讲话讲到一半,隔三差五地就会猛然转个调。
时而平易近人,亲切得很;时而孤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而乖张听话得使人心中欢喜;时而又桀骜不驯地令人头疼。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方面面尚未显露出来。
说白了,这孩子委实有些可怕——但好在本性不坏。
相继无言走了大段路,那些鳞次栉比的红墙绿瓦也愈来清晰。
走到最后,待凤迟龄再次恍过神来,才得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与景相融了。
可他们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据悉,上官家的宅邸在北庭镇的的东南方向,要想抵达需得先通过一座桥,通过这座桥后还要行走个几十里,路途很是遥远。
至于那座桥,当地人给它取了个极其温柔的名字,叫做温庭桥。是结合北庭中的“庭”字取的,既蕴有青山绿水的恬静韵味,又能传承当地传统。
但要不是有不知名的鬼怪对这座桥情有独钟,常常在周边附近出没,惹得人们每次过桥都战战兢兢的外,说不定这座桥能被列入名景录里去,至此流芳百世。
想到这里,不禁令人惋惜啊。
―
而从方才到现在,路上行人的视线都不负众望地往洛潇的身上瞧去,像是这人长有三头六臂似的,存在感极高。
男女老少皆是目不斜视,更有年级稍小一点的女性牢牢地盯紧了他,一眨不眨,巴不得让他没有一刻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有的甚至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两眼眼眶里还隐隐泛着红,夸张的不能再夸张了。
由于被施了法术,除了洛潇以外,没有人看得见凤迟龄,所以他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跟在洛潇后面。
沿着这条路走了不久,两人来到了那座温庭桥前。
一触及到此地,周遭人群霎时就少了不少。
见洛潇刚往前跨一步,凤迟龄突然说道:“师尊还是这么受欢迎。”
洛潇有意无意回头望他一眼,眼里充满了怀念的色彩,他小声喃喃:“我已经很久没有来到镇子上了。”
他向来云游四方,行踪漂泊不定,虽然长久居于北庭镇附近高山璇昆山,但来到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
凤迟龄负手而立,无言片刻后,倏的一道蓝光自他身体从内而外弹开。
隐身术已解除,春风吹拂,裙袂飞扬,那抹水色宛若十冬腊月里的幽冷冰湖那般绝尘。
要不是那张可笑的面具将他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光是瞧这身衣着打扮,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就算相貌平平无奇也定能俘获不少女子的芳心。
只可惜,面具的存在感实在太高,忽略不得,再添上上面那一团团滑稽的图案,便使得这份美感被不遗馀力地尽数打破。
桥头桥尾皆是无人,过桥的过程中,凤迟龄依旧紧跟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一把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折扇,将之“唰”地一下,展开持与胸前,颇有仪态地微微扇动着,然后说了句废话:“据说这座桥叫做温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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