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允闲庭信步往里走去,捻起纸张,仔细一看。
字体端正刚健,矫若惊龙,毫无疑问是是荆无忧写的。
这两个人虽时常窝在一起写写画画,但荆无忧与凤迟龄写的鸾飘凤泊,潇洒飘逸的字体迥乎不同。
在这点上,他还是能很好分辨出来的。
依据荆无忧的原话就是:
二师兄,关于昨天把你打伤这一事,真的很对不起,我已经给你吃过药了,养两天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把你打伤是我不对,但是师兄你也要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修为高一点不就不会受伤了么?
以后可别再一惊一乍,大呼小叫,惹得我哪一天看你看得非常不顺眼,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再有就是我和大师兄今天要外出一趟,可能晚上回来,也有可能明天回来。你在南阳城里不要走远,最好就待在客栈内,火狐就在楼下看守,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它。多加保重。
你师弟,荆无忧留。
上官允:“……”
这个小子到底是他师弟还是他长辈!
教训人的口气怎么让人听着这么不爽呢!?
“唉,算了算了,这两个人就会腻歪在一起。说什么有要事,我看就是私奔去了吧,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种破地方,啧啧,回去必须要告诉师尊……虽然师尊也不会做啥反应。”
说完,楼下化作人形的火狐突然跑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信封,递给坐在凳子上吊儿郎当的上官允,道:“刚刚有一名驿使给我这个,说是从上官府寄来的,我想了想应该是给你的吧。”
上官允从火狐手上赶忙抢来,边拆边说道:“从上官府寄来的,那肯定是给我的啦,笨!让我看看,是不是阿爹又想我了,还是后娘又骂我了,也有可能是我那臭哥哥又在不要脸地自夸,炫耀他今年又替家里争了不少光呢。”
拆完信后,他含笑一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的笑容愈发收敛。
从欣欣自得到面色凝重,最后近乎到了一种惊恐的地步。
上官允拿着信的手犹如痉挛般剧烈颤抖,失了力一般情不自禁地一松。
一张薄薄的纸慢悠悠地飘落在地。
那颗几乎永远都不会崩溃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崩断了一根心弦,深深沉了下去。
·
蔚蓝天空,烟波浩渺。
澄澄湖水宛如一面明镜。
凤迟龄带着荆无忧在岸边等待。
不少船夫见状都一致认为他们是要乘船摆渡,纷纷靠近,可都被这名身穿水色衣服的青年给拒绝了。
凤迟龄此刻戴着面具,将那张任是所有人见了都会痴迷的容颜给遮挡了起来。
否则这些船夫在见到那张脸时,怕是在之后的划船上栽跟头。
轻则丢魂失魄,仿若行尸走肉,重则直接脚下一个不慎,跌入湖中,闹出人命。
可见有着一张惊为天人的祸水容颜,哪怕什么都不做,别人只是简单的一看,轻而易举地就能伤及性命。
荆无忧问他为何不乘船,难道不是要渡湖,凤迟龄却负起手沉默不语,安安静静地眺望向远方。
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从远方倏然向这里驶来一条通体乌黑的小舟。
上面没人划桨没人乘坐,一个人都没有,仿佛是船身自己动的。
荆无忧见了有些惊讶,凤迟龄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清冷姿态。
不知不觉,湖附近除了他们两人已经没有别人了。
凤迟龄摘下脸上的面具,将之好好揣进兜里,露出一张如画的容颜,神色冷然得不可亲近。
这是师尊留给他的东西,即便是不戴,也要好好保留。
脚尖轻轻一点,凤迟龄率先离岸,轻松地登上船,转过身望向荆无忧,冰冷的眸子里蕴藏着一股沁人的清泉,他淡声道:“上来吧。”
荆无忧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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