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忧思虑片刻,抬眸问道:“可以牵着吗?”
凤迟龄眨了眨眸子,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颔首道:“可以,这样更安全。”
通过漫漫长路,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响亮喇叭声。
这声音来得毫无预兆且震耳欲聋。荆无忧被吵得心下不由得一颤,差一点手下发力猛地拉过凤迟龄,再次将他牢牢护住。
不过此番他虽然没有做出来,凤迟龄还是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戒心未免也太高了吧。在这个地方,并且我就在你的身边,可以不用那么提心吊胆。”
荆无忧被他这番话说得心里暖暖的,牵着对方的手又不自知地收紧了几分。
凤迟龄敛下眼睑扫了那只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又道:“不过你千万别再动手动脚,否则我就把你扔在这里给它们饱餐一顿。”
荆无忧知道他的大师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还是抱有疑惑地询问道:“它们?”
喇叭的鸣笛越来越响亮。
这时,从远方逐渐驶来一辆红轿子,那轿子从外观上来买与寻常新娘的出嫁用的花轿并无二般。
大红色彩绸铺满整座轿子,上头绣有各类花卉,金丝缀边。
抬轿子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头顶上蒙有黑布,连着脑勺覆盖住了上半张脸,宽大又亮眼的火红衣裳穿在四个娇小的身躯上。
活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直拖到地。
它们从身形上看似是侏儒,力气却不小。
单手扛着花轿,嘴巴紧抿,连口气都不喘,正在以时快时慢的速度从远方往这里逐渐驶来。
对此,荆无忧忍不住瞅了一眼凤迟龄。
望他一脸淡然,仿佛没见到般继续朝前行走,就也没开口询问。
只望花轿越来越近,凤迟龄依旧视若无睹,道路无阻地缓缓行走。
等到那座花轿与他们二人擦肩而过时,猝然停了下来。
四位侏儒几乎在同一时刻松了手,偌大的花轿“噗通”一声从半空摔落在了地上。
坐在轿子里的新娘好像也因此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尖细的惊叫声。
那四人站在原地一致转身,面向凤迟龄。凤迟龄也脚步一滞,居高临下地斜睨了一眼他们。
就在荆无忧对此再次警惕的时候,接着就看到他们对身旁人行了个极其复杂的大礼。
又是跪下,又是磕头,一磕还是七八个连着,双手大开铺天盖地,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从唇色漆黑的嘴里异口同声地恭维出了一句话:“参见尊主,尊主大人万福金安,千岁无忧。”
荆无忧:“……”
凤迟龄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然后点了点头,欲再走,却听轿子里又传出了一声惊叫。
帘子被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掀开,里面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
空气安静须臾,久久不见再有什么动静后,正在荆无忧抱着好奇心凑过去查看一番时,从那黑洞洞的帘子后头猝然冒出一张无限放大的鬼脸。
那张脸苍白的没有半点气色,由于施了过量白|粉的皮肤产生了几道龟裂。
狰狞并且用力地睁着眼睛,瞳孔的颜色为鲜艳的血红色,瞳仁部分很大,使得露出来的眼白部分没有多少。
眼眶周围一片乌黑,脸颊上留有两条笔直的血泪,腮帮子用胭脂涂得宛如猴子屁股,红艳得出奇,与惨白肤色格外的出路。
幸亏荆无忧胆子不算小,才没放声喊叫出来。
对于这种要人老命的鬼脸,他闭上双眼,扶额仰面,眉头紧紧皱起,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心力交卒,无法直视。
凤迟龄无声瞥了他一眼,抵住唇边微乎其微地轻笑了一下。
那女鬼眼睛瞪得硕大,目光呆滞地扭动着脖子,十指交叉抱拳,露出刷白的牙齿,整个一恭喜发财样,咯咯笑道:“这是尊主,尊主!尊主您可有好久没回来了,我们甚是想念您,这次不会是因为妾身要出嫁了,特地回来看望妾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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