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道完,儿子又跳出来嚷嚷道:“别说一天了,住一年也没有问题!仙君啊,您可千万千万要保住我的性命啊,我可不想死,死了我就做不了你的徒弟了。”
望他依旧痴心妄想,凤迟龄的手掌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上官夫人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站起,道:“不知仙君要如何给小儿做法?”
“像往常一样,令郎可以直接休息,我在边上打坐,替他护法。”洛潇道,“过了今天就无大碍。”
上官夫人侧首问道:“熠儿,现在何时了?”
上官秋熠答道:“回母亲,已是戌时。”
距离子时还有五六个小时,时间尚且充裕。
上官夫人莞尔道:“仙君要不先在西院休息片刻,我让下人给二位沏壶茶吧。”
洛潇道:“劳烦了。”
说完,洛潇同凤迟龄就在上官夫人的贴身丫鬟的带领下,去了西院。
辽阔天边染上一片红霞。
院里春暖花开,树木葳蕤,微风刮得叶子沙沙作响。
临近屋外,凤迟龄倏地停下脚步,抬头说道:“师尊,在屋子里杵着太闷。我在院中走走。”
洛潇颔首道:“不可走远。”
凤迟龄点头应声。
说走就走,在目送洛潇步入门槛后,凤迟龄拂袖即走。
可刚等他转过身,就被泪眼婆娑的上官允给拦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人是受到什么刺激了,眼眶通红,还噙着未干的泪珠。显然是哭过。
凤迟龄才不管这人又在犯什么病,负着手冷冰冰地道:“有事?没事的话别打扰我逛你家院子。”
上官允也不管他说的什么鬼话,吸了吸鼻子,用袖子管蹭掉满眼的泪花与鼻涕,哽咽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当上仙君的徒弟?”
“你还在想这个啊?”凤迟龄顿了顿,毫无同情心地笑出了声,并带了点儿揶揄的口吻道,“我师尊收徒向来只看眼缘,有些事强求不得,你早些放弃吧。”
见他要跃过自己离开,上官允双臂大开再次挡住他的去路,恳求道:“我已经被我娘和我哥带水带浆地嘲了好一通了,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做仙君的徒弟,只要你帮我劝劝仙君,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好不好啊,算我求求你了。”
凤迟龄坏笑道:“什么要求都答应?”
上官允一个劲点头:“嗯嗯!”
凤迟龄道:“那行,你搞个像样点的轿子送去璇昆山,最好是金装玉裹,档次很高的那种。然后指名道姓是说送给我的。”
上官允不假思索地答应道:“没问题!”
凤迟龄不忍心道:还真是个痴心妄想的蠢东西。
“好,你过来。”他咳了一声,招招手,示意上官允靠近自己一些。
他这张面具实在是令人有些不忍直视,上官允双目紧阖,面露痛苦的将头凑过去。
“洛潇这个人啊,实则是外冷内热,你只要一直粘着他,死缠烂打一阵。就算他先前再怎么果断决绝,终归还是会怕了你的软磨硬泡,喟然长叹几声,说不定就答应你了。”只听凤迟龄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过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他不会答应的。等他处理完你身上的鬼气,空下来的时候,你再去缠他。这方法,我百试百灵。”
这个人戴的面具虽然诡异得很,但声音不得不说,是尤其的好听。
就像是寒天里的一股清冷冰泉,听着让人很是舒服。
而此刻这摄人心魂的声音就近在耳畔,上官允一时听得出了身,等他慢吞吞地回过神来,准备言谢时,才发现此地早已没了凤迟龄的影子。
丝丝春雨又开始毫无任何预兆地下了起来。落无声,行无语,轻柔且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
所幸这场雨来势不大,足以忽略。
凤迟龄嘴上说只逛院子,却不知晓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竟瞒着洛潇独自离开了上官宅邸。
他悠悠慢步在街上,置身事外地看着摆摊的老板老板娘,正忙碌地收拾自家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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