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迟龄问道:“你有没有小一点的衣服?”
上官允拽下脑袋上那褴褛的破衣服,道:“房间里的柜子里面就有几条。”
“行。”
蓦地,门又合了上。
上官允若有所思道:“师尊你说的没错,师兄他果真是表里不一。”
表面上一副冷若冰霜,仿佛对周遭一切事物都不关心的模样,实则却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即使有时候会有些讨厌,骨子里还透露出一股歪风邪气,但他就是莫名觉得他的这个大师兄——挺好的。
想到这里,大门又再次打开,一堆五颜六色,明晃晃的锦衣从天而降落了一地。
凤迟龄一只脚跨过门槛,破口大骂道:“这金光闪闪的玩意儿是给人穿的吗!?你以为人人都要像你一样要打扮得跟个花孔雀才叫好看?正常点的衣服有没有!正常点的!”
上官允:“……”
上官允:“啊啊啊啊啊啊没有没有!爱穿不穿爱要不要,让那破小孩光着膀子上山算了!” 山间烟雾缭绕,万里尘飘。
乍一看天连着地,地连着天,两个极端在此时此刻却好似是连在一起的。
璇昆山上芳草青碧,翠林如海,初升起的暖阳带着一抹清煦,静静刻印在绿荫起伏的春野四边。
昂首仰望,空中鸟鹤依旧如往常一样,踏着若有若无的云烟徜徉在峰顶,用孤傲一切的绝尘睥睨天下。
自古以来,长期住在这人间仙境里头也就只有两个人。
一位身着出尘白衣,面貌清俊,宛如谪仙;一位身着冰蓝水衣,脸覆面具,仙姿濯然。
前者为长者,后者为小辈,传承受教之礼,故为师徒,所成门派“璇昆派”。
只是相对于其他地方的那些正统且有名的门派来讲,璇昆派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供一对师徒安居生活的称呼罢了,自然算不上正规门派。
而这对师徒里,洛潇的名气虽大,但不见得他的徒弟也能与之平分秋色,至少在这辈子确实如此。这从山下的平民百姓对其的态度便能得知。
要说这戴面具的祸水是洛潇仙君的徒弟,糟蹋了他的名声,非得一头撞死。
―
大清早上,上官允抱着他那柄金子做的绝世好剑窝在角落里痛哭。
与之相对,洛潇端坐在椅上,神色那叫一个平静如水,他兀然抬手,喝了一口杯中茶水,沉声道:“修道之人,论的不是使的剑有多么的昂贵,而是论你尚且适不适合。你初次接触练气,这种沾满了红尘之气的剑,是断然不宜的。”
闻言,上官允哭得更加稀里哗啦了。
殊不知是聒噪刺耳的乌鸦嗓嚎得过于响亮,还是被一道猝然刚过耳畔的鹤唳给惊动了神。
床上的少年“唰”地睁开了眼,想坐起身却发现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疼痛非常。
他勉强坐起半个身子,刚想嘶嘶几语,就见面前二人的视线齐齐打在他身上,连先前的鬼哭狼嚎也因为视线的转移而中道而止了。
少年漆黑的眼珠在洛潇与上官允的身上来回转动,半晌,他微微眯眼,有些警惕地道:“你们是谁?”
作为一个声控,上官允被这少年的嗓音惊艳到了——宛如琴弦拨律,洋洋盈耳,现在听起来虽还有些青涩稚嫩,但要让人陶醉,沉迷一时,还是易如反掌的。
好听是好听得,但若是说句实在话,这声音却仍比不过他那个面具大师兄的天籁之音。
“孩子,你不用怕,我门下徒儿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你,望你受了重伤,便将你带了回来。”洛潇朝他走进几步,和善道,“按伤势程度来说,你应该再躺半个月,方可痊愈。”
少年清秀的眉宇蹙了蹙,狐疑地盯向一边身着锦衣的上官允,道:“徒儿,他?”
“这个也是,不过救你的是另外一个。”洛潇莞尔道,“冒昧问一句,你可还有亲人在山下居留?”
此话一出,少年的脸上顷刻间乌云密布,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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