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真的好爱你,我不想失去你。你…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凤迟龄忽然睁大了眼。
心魔猝不及防被噎住,因为这个声音正是属于荆无忧。他匆匆回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洛潇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外来人。
而就在他放下心,嘴角抽搐一阵,准备继续补刀的时候,只望见凤迟龄猛地放下手,握着溯雪剑的手紧了紧,神色凛然,一道滔天剑气直逼对面之人,逼得心魔接连倒退数十步,再兀然抬头,又一道剑意飞出,将心魔整个击碎,空气里只留下点点晶莹的碎屑。
整个过程居然还不到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就连距离飞升还差一步之遥的洛潇见状也是颇为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之前还被心魔纠缠的徒弟只因为听到这一个声音,就能瞬间除去心魔。
“师尊,你刚刚听见了没?”凤迟龄手抵在唇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随后回首看向洛潇,一双美艳绝伦的眸子中尽是难以掩盖的期待之色,他问道,“无忧他刚刚是不是叫我……大师兄了。”
“这应该,不是我的幻听吧……” 首先袭来的是腹部上的一阵剧烈刺痛, 疼的他牙龈打颤,凤迟龄猛地低首看去,还没在自己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视线也跟着变得模糊不清。
洛潇看出他的反常,嘴唇微动:“是要醒了么。”
接着,他递出一只手,抚了抚自己徒儿的脸颊, 先前的那浅色的红印子已无去无踪,眉头却微微皱起,颇有训斥意味:“现在知道疼, 起初怎么就没想着被溯雪捅到会是什么感受?”
先前他一剑刺入腹部,只为停止心魔的躁动,有意避开了要害。因为在环境中没有痛觉,凤迟龄都快忘了此刻在他的身体上, 说不定还留着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要是醒来,这迟来的痛觉毫无疑问地一拥而上, 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如此想来,凤迟龄居然也不这么想清醒了,可在脑中倏地飘过荆无忧的身影,想到醒来也许能看见这个人时, 又莫名甘之如殆了。
但伴着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凤迟龄脸色也越来越白,说不出话来,只得勉强笑了笑, 再一眨眼,眼前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传闻中刀枪不入的地牢已被彻彻底底捅出了天,支离破碎,不复存在,四周一片狼藉。
凤迟龄眉心的印记淡了下来,渐渐缩小,从细长的一竖逐渐化为最初那不起眼的一小颗红痣。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视线慢慢聚焦,方能视物时就对上了那双布满了可怖红血丝的眼睛。
这双眼睛界于柳叶眼与丹凤眼之间,眼尾狭长,笑起来的时候,可迷人心智,垂眸的时候,就会显得眼梢分外锐利,凛凛生威。
而在此刻,眼角上那不可忽视的一抹红晕生生削薄了这一层威严。
荆无忧一手托着凤迟龄的后颈,一手拼命地捂住那被溯雪捅入的伤口,手心手背上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在不断的输送灵力。即使是知道怀中人已经醒来,也没有放手或是退开,只是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眼睛微涩。
沉默一阵,凤迟龄觉得必须要开口了,他刚想起身,就牵动了腹部上的伤,疼得猝然仰起脖子嘶嘶一阵,托着他身子的荆无忧立刻慌张起来,神色微乱道:“别乱动,你还……”
他一出声,凤迟龄的眉头就轻轻皱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手堵上了对方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荆无忧懵住了,稍后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才察觉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到犹如被砂纸刮过,一开口便如被千万根小刺针扎入,疼的发紧。不但如此,唇角也不自知地溢出了几滴遭灵力反噬而流的血。
他之前还没处理完盛容轩落跑一事,就被急冲冲的荆思远跑到他面前告诉他地牢里出了事,并且是关于凤迟龄的。
关于这个人的事,荆无忧总是放在首要的。他手中事物还未放下就又刻不容缓地跑来,可刚抵达,还没缓下一口气,映入眼帘的就是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偏殿,以及倒在血泊中的人。
荆无忧的那口气差点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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